“你是不是沒想我?這都好幾天沒見到了,我天天跟著王妃繡錦旗,我手指都被針戳破了!”蘇淺越說越委屈,舉著忘了什麼時候被紮了一下,出了一滴滴血,如今連一丁點傷口都看不出來的中指,小聲哭起來。
蘇淺想馬和想得快發瘋了,差點兒把錦旗上的‘燕’字繡成‘馬’字。害她還被王妃笑了一番,說那兩個字筆畫差得那麼多呢,說她是要得失心瘋了。
“怎麼沒想?你要破開我的xiong膛,把我的心拿出來看看嗎?”馬和說完將蘇淺緊緊的抱在懷裏,他的思念就快漲破他的腦子了,顯然這二貨還嫌不夠呢。
“我們好像變成牛郎織女了,難道隻有每年的七月初七才能見一麵嗎?”蘇淺已經開始耍小脾氣了,也不掉眼淚了,但還是小聲哼唧著,典型的幹打雷不下雨。
3.智擒鐵鉉
“馬和,我希望,在危急時刻,你當逃兵也好,裝死也好,不管怎樣,你一定要活著回來。”蘇淺想到日後馬和要跟朱高煦一起經曆丟糧草那段,不禁心驚肉跳起來,如果她沒記錯,資料當中詳細的描述了這段,跟隨馬和的三十多個太監都死了,就剩下馬和跟一個小太監了。
“你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我是不會當逃兵的。”馬和心說這二貨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這本來親的好好的,怎麼就抽冷子說這種話呢。
“馬和,你答應我。”蘇淺突然認真起來,她必須讓馬和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
“好。”馬和無法忽略蘇淺眼底的固執,這丫頭總是能看到一些他看不到的東西,終歸是為他好的,他立刻就沉聲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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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四,鐵鉉率領官兵把燕王府團團圍了起來,他將一根綁著信的箭射入了燕王府中,這箭深沒入一根柱子當中,馬和用匕首翹了半天,才把箭拔了出來。
“王爺,這是府外射進來的箭信。”馬和急忙將信拿到書房,隻見燕王正在皺眉沉思,他師傅正拿著毛筆在地圖上圈圈點點。
“念。”燕王之前得到密報,早就知道鐵鉉帶著三萬精兵往北平城來了,隻是沒想到來得這樣快,幸虧他已經提前在北平城中做好了部屬。
“奉旨,朱棣蓄積兵器,圖謀不軌,著即查抄燕王府邸,如有悖旨抗命者,殺無赦。”馬和將信念完,眼見燕王抿著嘴,但笑不語。
“燕王可是有了退敵的良策?”道衍放下筆,捋了捋長須,他前兩日見燕王著人趕製了一頂很大的轎子,就猜到燕王心中有了計較。
“擒賊先擒王。”朱棣言罷起了身,他一直知道鐵鉉對他的敬慕之情,此時正是利用此處的大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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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朱棣臥於大轎當中,著八人抬著,隻馬和一人隨侍左右,直接進了鐵鉉在燕王府外臨時搭建的大帳,要親聽聖旨。
朱棣的膽色再次令鐵鉉折服,他著人在帳中備下了酒席,沒有讓任何人陪同,眼見朱棣被馬和攙扶了進來,大笑起來。
“哈哈,燕王,不必再演戲了,你裝病的事情早就敗露了。還是快來與我共飲一杯吧。”鐵鉉言罷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並沒有起身。燕王在他眼中是個反賊,他雖然仰慕他的雄韜偉略,欽佩他過人的膽色,卻不會跪他。
朱棣也不在意那些繁文縟節,他眼見鐵鉉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在心底也是對鐵鉉平添了幾分敬佩。
“我家王爺重病在身,每日隻能飲一杯藥酒,還望鐵將軍見諒。”馬和將朱棣攙扶到座位上,取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酒,為朱棣斟了一杯。
“燕王當真是來聆聽聖旨的嗎?”鐵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將手邊的聖旨拿了起來,此刻才站起身,他挑眉看著燕王,等著燕王跪下接旨。
“念吧。”朱棣含著笑,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藥酒。
“哼,朱棣,你果然是反了!”聖旨的內容與箭信相同,鐵鉉仍是高聲將聖旨讀了一遍。
“本王當真重病在身,是否作假,你嚐嚐這藥酒便知。”朱棣說罷,還咳嗽了兩聲,示意馬和為鐵鉉倒酒。
“不用費事了,燕王的酒,我可當不起。”鐵鉉喝止了端著酒壺正欲上前的馬和,又坐下自斟自酌了一杯,如今兩軍對峙,燕王以身犯險,根本不清楚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這酒他是萬萬不能喝的。
“鐵將軍,你驍勇善戰,是一代將才,為何甘願附庸柔弱不堪的朱允炆呢,何不跟著本王,奉天靖難,成就一代偉業。”此時朱棣站了起來,一掃之前的病態,他負手來到鐵鉉桌前,垂目而視。
“我隻知道循公守法、衛國保疆,你這逆臣休要胡言亂……”朱棣眼見鐵鉉話還沒說完,就晃了兩晃倒於桌上不省人事,回身對著馬和一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