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和隻聽懂他說逃走和耗費了兩年,從他所指的那條紅線,鄭和猜想他指的應該是逃跑路線。
“那是隧道。”費爾伍德蹩腳的南京話,讓鄭和麵露欣喜。
“我隻會說一點。”費爾伍德說完撓了撓頭,他將逃跑路線詳細的跟鄭和說了一遍,一會兒用蹩腳的南京話,一會兒用簡單的馬來語。索性鄭和如今也學了不少日常對話,竟是將費爾伍德的話基本都聽懂了。
“以後每晚派一個人過來挖地道,沒問題吧?”費爾伍德言罷就拉著鄭和起身,他們不能待太久,應該回到各自的住處去了,如果哪位大人抽冷子查房,那一切就都完了。
鄭和聽懂了費爾伍德的話,點了點頭之後跟著他向門口走去,他也清楚此地不宜久留。
誰知門外的一把男聲止住了費爾伍德的腳步,他立刻拉著鄭和躲在了門後,並小聲對維魯斯說:“埃德加來了。”
“你們呆著別出聲,我出去看看。”隻見一臉嚴肅的維魯斯,突然換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大人來啦!真是蓬蓽生輝啊!”維魯斯邊說邊走了出去,並隨手關上了房門,鄭和聽著他與埃德加稱兄道弟,輕扯嘴角。
“沒事兒,埃德加總來蹭酒。”費爾伍德說完徑自來到床邊,平躺了下來,“等他喝多睡下了,我們再走。”
鄭和看著費爾伍德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心說看來這種密會應該不止一兩次了,他坐到了床邊的一個椅子上,心中有些煩躁,看來還得讓他的兄弟們多擔憂幾個時辰了。
“你為什麼選擇相信我們?”鄭和對已然閉上了雙眼的費爾伍德輕聲問道,如果沒有那道橫在眼上的疤痕,他其實算得上是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
“不是相信,是沒得選擇。如果我們逃跑的事情被你們發現了,那兩年的努力就都白費了。不如直接拉你們下水,多幾個盟友,總比多幾個敵人要好。”費爾伍德言罷突然睜開了眼,他望著鄭和,一臉陰翳,“何況,沒有人會喜歡呆在這個鬼地方,不是麼?”
“你是怎麼進來這個鬼地方的?”鄭和學著費爾伍德的發音,嚐試著用馬來話與他交談。如果不是來到這個地方,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在語言方麵這麼有天賦。
“菲奧娜是我妹妹,我是來救她出去的。”費爾伍德說完又閉上了眼,滿臉苦澀,鄭和覺得他可能不想多說,也便沒再多問,畢竟沒有人願意看到自己的妹妹淪為人盡可夫的女人,誰知費爾伍德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說道:“可能是習慣了吧,不管是多麼惡劣的環境,隻要呆久了,人都能將其轉變為日常。我隻怕,我們逃跑的時候,菲奧娜不願跟我們離開,你也看到了,宴會那天,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竟是表現得像個dang婦!”鄭和眼見從費爾伍德的眼角流下淚來,一時不知該怎樣安慰他好。
“她也是有苦衷的,即使她迷惑於當下,我們作為親人,也有帶她脫離苦海的義務。”鄭和說完歎了口氣,他抬眼看著窗外清冷的月光,滿腦都是蘇淺的音容笑貌,她不在身邊的時候,連呼吸都是痛苦的。
費爾伍德睜開被淚水模糊的雙眼,看著這個俊美脫俗的大明男人的側臉,他想他可能也在體味著與親人分離的痛苦吧,因為那一臉的思念太過明顯。
3.馬和小劇場
十五歲的馬和,還在慶壽寺中跟著道衍學道。他在某天清晨用井水洗臉的時候,被水中的自己嚇到了……
因為他的下巴冒出了幾根黑色的毛發,而且摸起來有點兒硬!
馬和嚇壞了,他偷偷溜進師傅的臥房,把師傅刮腿毛的小剃刀翻了出來,然後跑到慶壽寺外的小河邊,費力的刮起胡須來。
馬和沒什麼經驗,在下巴上劃出了兩道血痕。他雖然心中慌亂,卻也有一絲歡喜摻雜其中。
如若當年沒有那麼多機緣巧合的事情發生,他如今如何還能體驗到長出胡須的滋味。
*
道衍:“馬和,你那下巴怎麼了?”
馬和:“在,在河裏摸魚,不小心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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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
“馬和,叫你師兄用磨刀石把我的剃刀磨一磨,這剃刀怎麼這麼容易變鈍呢。”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