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彩旗上繡著蘭花的花船看起來最清雅,不若就選這條吧,你不是最愛蘭花麼。”鄭和寵溺的揉了揉蘇淺的鼻子,心知她嚼草吃花的癮又犯了,卻也知道桃hua這種行氣血的東西不適合孕婦吃,看著她委屈的小模樣,竟是心疼起來。
“三位爺,請止步,近幾月卞姑娘的花船被譚淵譚大人包下了,您幾位要是想見卞姑娘,還是等七月初的時候再來吧。”柔柔眼見載客竹排上的三位公子皆是俊朗不凡,心生惋惜,難得有這樣的人兒願意來光顧小姐的花船,怎麼偏巧趕上這個時候呢!
“譚淵?還真是無巧不成書!”蘇淺聞言暗笑,這個人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的感覺呢,偏偏他又似乎並沒有惡意,令她都不知該怎麼麵對他了。
“我們去別的花船吧。”蘇淺一聽這船是卞玉京的,立刻便覺得汗毛倒豎,難道那秉燭夜談的野史不是空穴來風?
蘇淺想到此處伸手用力的捏了一下鄭和的後腰,看她回去怎麼收拾他!
鄭和以為蘇淺看到他打量身前這姑娘吃醋了,急忙陪起笑臉並令引渡人掉頭。
“三位請留步!”蘇慕辰遠遠的就見她妹站在竹排上,那一身紅衣妖冶無比,竟似這河中的精靈一般。
原來蘇慕辰也清楚鄭和那段與卞玉京的風流韻事,他心知皇上會派朱高煦和鄭和整治秦淮河,於是包了卞玉京的花船半年之久,準備在這裏守株待兔。
他現在頂著譚淵的身份,鄭和根本不會與他有交集,所以他必須自己製造機會,如若他與鄭和產生了交集,那麼也就意味著,他興許也能與蘇淺產生交集。
本來蘇慕辰還在怨天尤人,他從年初一直等到桃hua都開了,也沒見鄭和的身影,但仍是每日都堅持到卞玉京的花船上來,或者品茗,或者聽曲子,每日一呆就是一整天。
今日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竟是把蘇淺也給盼來了,所以眼見他們命引渡人掉頭的時候,立刻出聲製止。
“三位既是來了,就與譚某一起上船吧,有美同享才是君子所為。”蘇慕辰見竹筏靠近了花船,一個發力便跳上了船中,他笑著搖了搖手中的折扇,並向蘇淺伸出了一隻手。
“那就卻之不恭了。”鄭和見狀輕輕拉了蘇淺一把,將自己的手遞到了譚淵的手中,他借力來到了花船,對譚淵微微抖動的麵部肌肉視而不見,回身將蘇淺抱了過來。
朱勇燦笑著也跟著上了花船,眼見鄭大人和譚大人眼中的暗波流轉,心說莫不是這譚大人也戀著三小姐。他轉念一想便釋懷了,如此人物,任誰都是會心動的。
蘇淺不滿的嘟起了嘴,她本是不願上這花船的,卻又不想誤了鄭和的公事,隻得緊緊的抓著鄭和的袖子,一步不離的跟著他。蘇淺心說一個負責接待的丫頭都長得這麼清麗可人,那聞名遐邇的卞大美人兒不定得多讓人銷魂呢。
四個人被柔柔引至了船艙之中,一種名為‘迷夢’的茶被柔柔奉了上來,她一邊說著這茶的淵源,一邊手法嫻熟的為眾位斟了茶。
“青絲逐影桃hua盛,不覺已陷迷夢中。”蘇淺聽了‘迷夢’的由來,隻覺心中有些苦澀,原來這竟是一段淒楚的愛情故事:一個叫青兒的女子迷上了桃hua妖,直到她被桃花妖吸幹了最後一滴血,仍是沉醉在桃hua妖為她編織的美夢當中……
“怎地就多愁善感起來了。”鄭和感覺到了蘇淺的些微憂傷情緒,急忙在桌下握了握她的小手。
“沒事,隻是有感而發。”蘇淺拍了拍鄭和的手背,心說當了孕婦果然是變得有些敏感了。
“她喝不了茶,麻煩柔姑娘送上一杯清水來。”鄭和言罷滿臉疼惜的望了望蘇淺,他覺得如今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蘇慕辰是何等聰明之人,他結合蘇淺有意無意的總是護著小腹的動作,立刻猜到蘇淺懷孕了。他急忙將臉側到一邊,假借用扇子扇風來掩飾自己無以言表的激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