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君寒似乎才從遙遠的記憶中驚醒,卻發現眾人都在張望著濃煙中的兩個黑影。
他抬眸朝著黑影望去,那原本四條腿的黑影逐漸變大,從地上抱起了一個毫無動靜的人影,朝著濃煙外麵走了出來。
一隻被煙染黑的白色板鞋從濃煙中率先冒了出來,緊接著是一雙有力的臂膀,然後是那個人冷漠肅然的臉龐,英俊的五官上此刻有些破皮,手臂上多處燙傷燒傷,沒有一處是好的地方,唯一不變的是,那雙幽幽的閃爍著綠光的黑眸,他就算是保持著人類的形態,也與那頭北極狼如此相似。
“夜淳!你剛剛進去了嗎?我為什麼沒看到?你懷裏的人……沐實,是沐實!君寒,沐實出來了,情況不太好,趕緊把她帶到救護車上去!”淩麥第一個衝了上去,著急的看著白夜淳懷中那個灰頭土臉,明顯昏迷過去的人。
蔣君寒深深的皺眉,怎麼回事?為什麼心髒又開始難受了,那麼悶?
白夜淳一言不發的抱著人,大步朝著救護車走去。
護士手忙腳亂的把人抬上了擔架,趕緊把氧氣罩罩在扇沐實的臉上,她的臉緊緊皺著,看起來十分難受,手臂和腿上紮滿了由於空調爆炸氣流而衝擊過來的碎片,血肉模糊的一片,有些甚至被那些鐵塊拉出了絲絲的肉。
“疼……”扇沐實昏迷著,不安的喊叫著。
白夜淳愣了一下,不顧自己身上的疼痛,也不顧自己身上與對方相同的傷口,伸手正要抓住扇沐實的手。
一雙比他的手更加白皙的手掌伸手抓住了扇沐實的小手,淺栗色頭發的男人垂著眸子走進了救護車中,然後撫摸著扇沐實痛苦的小臉。
“會沒事的,會不疼的。”一向淡漠的蔣君寒,正平靜的對著昏迷的人說這話,不管對方是否能夠聽得見。
奇跡般的,扇沐實似乎真的聽到了蔣君寒的話似得,把臉頰湊過去,貼著蔣君寒的手掌,像是找到了親人一般,虛弱的蹭了一下,冰涼的手掌,很舒服……
坐在一旁的白夜淳瞥了一眼,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忽略了心中那淡淡的不適。
“夜淳,你身上的傷,也好多。”淩麥吸了吸鼻子,眼眶上紅紅的地方倒是退了不少,還好扇沐實不會死,不然淩麥會瘋的,絕對……
去往醫院的途中,蔣君寒竟然一直抓著扇沐實的手,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不適,救護車中十分安靜。
“喝……”輕軟而虛弱的嗓音從擔架上傳來,像是小孩子的聲音似得,帶著糯糯的懇求,聲音小的像隻貓咪。
一向淡然而疏離的蔣君寒的臉上頭一次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他伸手倒了杯水過來,斟酌了一下,扶起扇沐實的後背,讓她喝完一杯水才讓她躺下。
喝完水後的扇沐實終於安靜了。
救護車終於到了市中心的醫院,扇沐實是被人簇擁著下來的,圍繞著救護車的是各色各樣的記者。
“請問西臣學府的安全問題真的有保證嗎?真的有向消防隊申請過嗎?”
“請問這一次爆炸的原因是什麼?學生的安全並沒有真正的保證,全國有名的學校發生這種事你們作為學生的看法是什麼?”
“請問……”
“請問……”
一大堆的問題朝著他們砸了過來,原本剛剛睡著的扇沐實又皺起了眉頭。
白夜淳皺了皺眉,冷著臉轉過頭去,冰冷的視線掃過記者人群,頓時另他們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