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扇沐實卻終於是好了一點,至少雖然四肢都疼,胸口也疼,但是能從病床上坐起來了。
白夜淳伸手取了個墊子放在她的背後,又多墊了一個枕頭,正怕扇沐實坐的時候還疼起來,因為扇沐實特別怕疼,隻要是感到疼的時候她都會有輕微的皺眉,雖然她自己不是很清楚,但是白夜淳卻再清楚不過了。
嚇死寶寶了……
白夜淳突然這麼溫柔,扇沐實覺得受寵若驚,但是又覺得渾身疼痛,不能後退半步,隻能用一種特別奇怪的眼神敬畏的看著白夜淳。
他端著一碗白粥遞到她的麵前,但是扇沐實看了看自己現在如同作廢的雙手,又看了白夜淳一眼。
“喂,我不能動,算了別吃了。”扇沐實搖了搖頭,又睜眼看了一眼透明的病房隔離窗,外麵是昏暗的燈光,麥不在,蔣君寒……也不在。
她收回視線,眼前卻出現了一個勺子,往勺柄看去,是白夜淳的手,如同藝術品一般的手,像是用刀刻出來的一樣漂亮,有棱有角,微微泛著冷意。
“你不吃,他也不會回來的。”白夜淳的聲音帶著一股硬氣,目光直落在扇沐實的臉上,冷意非常。
扇沐實縮了縮脖子,這個人還是這樣,什麼話都要說的那麼直才甘心嗎?
扇沐實有些嗚咽,但是越嗚咽她的心髒就越是疼,全身作疼,這樣的疼,蔣君寒感受不到嗎?
“他是不是……一直都不會回來了?”扇沐實緊緊咬著嘴唇,原本還有些血色的嘴唇,此刻盡是蒼白。
放在被子上的手指頭緊緊的繳在一起,微微抖動著。
“……我會陪著。”白夜淳變相了回答了她的話,垂著眸子,又把勺子朝著扇沐實的嘴邊遞過去了一點。
扇沐實看了一眼白夜淳,唇角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真的會陪著我?你不會和他一樣騙我吧。”
墨色的眸子盯了她半響,然後他點了點頭。
“還有人會陪著我……真好……真好。”扇沐實的腦袋裏,不是蔣君寒的臉,卻是她母親臨死之前的臉龐,脆弱,易碎,就如同扇沐實現在一觸即破的心情。
白夜淳喂過來的粥,她全部都吃了,夜晚已經到了,她隻是安靜的看了一會兒窗外的風景,明明身體疼的已經臉色蒼白,就是不願意入睡。
最後,疼到了極致,嘴唇被牙齒咬出血來,疼的滿身冷汗,忍著暈了過去。
白夜淳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但是門外的老陳看著他,卻覺得這人已經幾近零點了,老陳沒有敢推門進去,他接到蔣君寒的電話,就知道蔣君寒是不能回來了。
看著白夜淳替扇沐實蓋好掖好被子,他的眼神十分認真,雖然有些許掠奪的神色,但是很快就被掩藏在眼底的角落裏。
看著扇沐實一夜之間削瘦下來的樣子,白夜淳隻覺得心髒裏悶悶的發疼。
該死,為什麼這個家夥總是那麼招人心煩,為什麼總是給他添加不必要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