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他對你的感情並不單純。”淩麥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聲音有些淡淡的沉重。
“我不想告訴你是因為,我不想因為我的認為來幹擾你的選擇,既然你選擇了君寒,在你做下這個選擇之後,白夜淳他如果選擇仍然用這樣的方法來護著你,我無話可說。”
“你以為自己對不起他,是因為這雙眼睛,可他覺得,給你這雙眼睛,不虧,是他現在唯一能夠為你做的事情。”淩麥的眸子裏閃爍著清澈的光點,扇沐實明白,可即使是知道淩麥講的所有的道理,她都沒有辦法想象……
白夜淳把自己的眼角膜從自己的眼球上讓醫生剝落的時候有多麼的痛苦,他變成北極狼被人人害怕的時候心中有多麼的不安,他那麼孤傲堅強的一個男人,被卡車撞斷了骨頭的時候,是不是會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
“萬一……他死了,萬一……他因為我死了……”扇沐實說完這句話,就閉緊了嘴唇,再也沒說一句話。
緊緊垂著的眼眸下,是無法釋然的表情。
淩麥伸手撫平她額前的劉海,歎了口氣,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那胎記清晰的展現在她的眼前:“你知道你們胎記之間的關係,雖然我知道這和返祖一樣不科學,但是這是唯一聯係著你們之間的紐帶,如果你們其中的一個人死去,這個胎記就會消失。”
“雖然你進不去手術室,但是你至少可以守著你手上的胎記,它沒消失,那麼白夜淳,就一定會活下來。”淩麥說完這句話,就放開了扇沐實。
扇沐實沒再掙紮,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用白夜淳給她的這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手上的胎記。
終於,護士在病房門前敲門了:“病人不算穩定,但是基本上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了,你們如果要去探病,請在隔離床麵前。”
“為什麼?”扇沐實呆呆的抬起頭看著她。
護士回答道:“病人身上的傷口過多,出血量過大,如果有不明的病菌進入,未免會引起不必要的破傷風或者感染,所以希望你們在病房外麵,如果想要和病人說話,還是要等病情完全穩定之後才可以。”
扇沐實一言不發的從沙發邊上站了起來,然後跟隨著護士朝著白夜淳所在的地方走去。
蔣君寒在隔離病房的門口看著他們,扇沐實安靜的走到了他的身邊,然後朝著病房裏麵望去,那個人正安靜的坐在病床上,眼睛上蒙著厚厚的一層繃帶,就如同眼睛瞎了的那些日子裏的她一樣。
扇沐實覺得鼻頭很酸,但是一點眼淚都沒有,就這樣死死的望著白夜淳的身影,隔音的效果很好,白夜淳聽不到她的聲音,隻是他也沒有說話,像是個木偶一般。
“他……有說什麼嗎?”扇沐實的聲音中有著些許的嘶啞。
蔣君寒微微側眸:“沒有。”
白夜淳一句話都沒有,那雙眼睛,就代表了他所有想說的話。
自己好好的或者,不如你好好的替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