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世界之樹(1 / 2)

飛速下降的電梯“樹根”載著李桐生,弗雷格爾以及西爾維婭三人,駛向了銀龍大廈下方150米處,那個被稱為【尤克特拉希爾】的禁地。

尤克特拉希爾,是北歐神話中世界之樹的名字。此樹的樹種是白蠟樹,高達天際,與此樹上衍生有九個王國,是北歐神話中世界的主要載體。維達爾對策局將此處命名為尤克特拉希爾正是因為這裏沉睡著世界上僅存著的世界樹種之一————————【錫母】。

前往尤克特拉希爾的唯一路徑隻有“樹根”這一條。

“沒想到你會這麼爽快地同意了,我還以為你會向長老會那幫老家夥們請示。”弗雷格爾說。

“已經沒有時間去召集他們了,我必須保證【降臨之子】的安全。”李桐生眉頭緊鎖,神情嚴肅,與弗雷格爾恰恰相反。

“準確的判斷,不愧是我的搭檔,桐生。”弗雷格爾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桐生對此並不領情,毫不猶豫地撥開了他的手,說:“省省吧,白老鬼,我可不想得到你的認同。”

“唉,好過分......”弗雷格爾像是一個被父親嚴厲嗬斥的孩子,撓撓頭,長歎一聲,但很快又展現出他神經脫線的一麵,“一想到之後會被剝奪【錫母】的使用權,我就有些難過。”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李桐生顯然習慣了弗雷格爾的跳躍思維,對於如何應對這種神轉折已是輕車熟路,“【錫母】一旦從長眠中蘇醒,所產生的巨大能量波動勢必會喚醒這座城市裏麵所有未覺醒的【卡勒托】,這對於人類還是我們維達爾血裔來說都是一場空前的災難,總局那邊對這種事情是絕不會放任不管的,勢必會回收我們的權力,就算是撤職也說不準。”

“說到底,作為維達爾血裔的我們本就不該觸犯遠古時期的神明。”弗雷格爾雖然這麼說,卻還是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我相信,沒有人會比你更樂意做這種事情了。”李桐生瞥了他一眼,冷冷說道。

“喂,能讓我帥一會兒嗎,西爾維婭可還在旁邊看著呢。”弗雷格爾終究是忍不住了,一臉陰沉地在李桐生的耳邊小聲說道。

“......”李桐生停止了這毫無營養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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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空間最深層,尤克特拉希爾。

“呿,好冷......”弗雷格爾一出電梯的門,不禁打了個寒顫。

尤克特拉希爾實際上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冰窖,模擬了北歐國家冰島的生態係統,裏麵的空間很大,大到難以想象,不論是氣溫還是環境都達到了足以以假亂真的程度,而此時正值人工降雪,天幕下的銀峰雪色瑩藍,絨布冰川玻璃樣透明,中央位置一顆參天大樹被厚厚的積雪與冰層覆蓋著,卻仍舊枝繁葉茂,傲然屹立,那便是【錫母】。

“這可不像是一個在西伯利亞冰原上存活下來的人所會說的話。”李桐生說,皮鞋踩在冰層上哢哢作響,“西爾維婭,幫我倒兩杯熱紅茶。”

“這些年尤克特拉希爾的基礎供應設施沒被凍壞麼?”弗雷格爾搓著手掌,呼出一口熱氣。

“可別把我想得跟你一樣懶,對策局裏麵所有的設備我都會派維修部做定期的檢查。”李桐生驕傲地推了推眼鏡。

不過弗雷格爾的側重點早已不在這邊,他像個情竇初開的青年,向西爾維婭獻起了殷勤,全然忘記了四周凜冽的寒風,“有你真好,美麗的西爾維婭小姐。”活脫脫一個紳士的形象。

被他糾纏的西爾維婭隻能尷尬地笑了笑,禮貌地回應著,原本很嚴肅的場麵突然有了一絲歡快的氣氛。

“咳!”李桐生重咳一聲,他的臉陰沉的十分難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葉一般,又黑又紫。

李桐生的學識不可謂不淵博,他畢業於世界名校丹麥哥本哈根大學,主修物理學專業,並且擁有終身教授的頭銜,其次,他還輔修了心理學,成就也達到了碩士級別,這些使得他在日後的工作中麵對大多數問題都能夠做到迎刃而解。但弗雷格爾顯然是一個例外,他的出現給了李桐生當頭一棒,使他第一次嚐到了挫敗的感覺。弗雷格爾是李桐生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根本猜不透的人,為了徹底搞清楚他的所思所想,李桐生曾經對他做過各種調查,但這些調查最終都被宣告無疾而終。在李桐生的眼中,弗雷格爾是一個異類,他的思想時而冷靜清晰,時而狂熱到不經大腦,他的神經很大條,大到就算沒有神經李桐生也不會感到一絲一毫的違和感;他的行為總是很脫線,無規矩可循,讓人難以捉摸,李桐生作為他的搭檔與他共事多年,沒少被他打臉,為了避免這種尷尬境況的發生,他選擇了放棄思考。但弗雷格爾的脫線風格早已完美地融入到了他的生活中,就像剛才那樣,根本防不勝防,李桐生又一次中招了。

“感覺暖和多了。”弗雷格爾將熱紅茶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