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煉山】
道渺真人拂袖背後,站在山崖天然渾成的高台上迎風望嶽,身後依舊是那位俊郎男子。奕煬微鞠躬,雙手握拳,幹脆利落道:“此魔果然如真人所言,暴虐狂妄,天音是也;此外南因覆滅,凶獸之一的炎燭也因此灰飛煙滅。”
道渺真人緩緩走下石階:“魔就是魔,本性如此,不負所望。”奕煬聽得迷糊,不再搭話。“奕煬,此次前去都有何人?”
“有一位說是隱仙居戰靈,後師弟與一位道士加入。”奕煬仔細回想那一團白花花,圓嘟嘟的肉球,突然。“噢,還有隻狐狸。”
道渺真人揣摩著,“嗯,退下吧。”
想來許久不曾與令四位隱士促膝飲酒當月,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聚;如今眼下迫於形勢,定不能拋大局顧小我;現天下和平之安逸危在旦夕,魔途當道,眾矢之的…
道渺真人長舒一口氣,回望百川眾嶽,翠鳴笙歌,萬靈飄漾,絕世美作豈能任由無恥之徒糟踐!
【北祁——斷臂崖】
悠悠小舟蕩清湖,岸邊綠柳垂發髻。
排排青竹迎水波,四季常青映照陽。
墨臨折斷搭在竹邊的長柳,不停拍打著水麵,濺起零星水花散落衣擺,嘴裏嘟嘟囔囔許久。
絨雪姬緊皺眉頭,狠狠地拍了他一下:“喂!我說你煩不煩!大好風景被你攪得烏煙瘴氣!”
墨臨被大力姑娘震了一下,順勢倒在竹船上,翻滾不停,竹船也漸搖晃起來。柳一燈於竹前回頭抿嘴微笑著看兩人打鬧,抬眼見鍾離盤膝竹尾,腰杆僵硬的挺直,閉目不語,像是閉關修煉,不吃不喝不被嘈亂環境攪了思緒。
“咳咳,快到地方了,你倆留點力氣吧,還要上山呢。”柳一燈故作君子姿態把持船向,後方傳來或高或低的叫嚷聲:“不是吧!又要爬山?師兄,我真的不想在爬了,就那一次爬了一天一夜,我到現在都沒消化!師兄~~”
柳一燈寬大的衣袖被後麵的蠻力拽住,來回拉扯。“墨臨,你是習武之人,這種苦你都吃不得,師尊為何要你下山來跟隨我?”
墨臨不語,隻是撒嬌狀拽著柳一燈衣袖,由於竹船太過狹小,墨臨搖擺的姿勢不停的與絨雪姬裸露出來的雪白臂膀摩擦,絨雪姬漸漸眯起雙眸,在忍無可忍的時刻,一腳把墨臨踹到了柳一燈旁邊;墨臨驚愕的眼神挑釁的看向她,絨雪姬則贈他一個白眼,好似傲嬌的把頭扭了過去。
鍾離端坐竹尾,痛苦的神情越發深邃。
同地,同景。
湖水深藍如碧鏡,隱約可見湖底的透明白沙,它們隨湖水蕩漾,一層未起一波又起…斷崖也是這般嶙峋,隻是多了一分寧靜祥和的韻味。
他坐於石前,挽起素白褲腿,就在腳尖快要感受到清爽的湖水時,湖底透明白沙翻湧至前,他趕忙縮回,趴在岸邊仔細觀察透明白沙。看得久了,才發覺粒粒白沙在水中迅速膨脹,個個張開血口,露出獠牙,密集在他驚恐的狹長雙眸中。
閉目腦海中,他隱約看到自己釋放了不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渾厚力量,震得湖水紛飛,透明白沙瞬間消失不見,那股力量或許是他這一輩子也無法修煉到的境界,可他是誰,為何與自己相同容貌…
思緒還未結束,巨響震徹斷崖黑洞。頭頂劈啪作響,瞬間眼前就被不明飛物遮住了雙眸,他驚慌失措又新奇不已,他伸手去觸碰它們,不明飛物卻大口啄了上去,惹得他鮮血直流。
他憤怒了,手折數條枝杈,僅用意念就可操控枝杈與不明飛物糾纏戰鬥;遠處嬌弱的求救聲傳入了他的耳膜,他再一次爆開如此之多的不明飛物,向黑洞飛去。
女子無任何粉飾,卻如出水芙蓉般迷入了他的心扉。他飛速衝向女子所及之處,攔腰抱起,以絕世輕功離開了這詭異之地…思緒到這裏就被墨臨與絨雪姬肆意的打鬧聲打斷了,他皺眉無奈的看向兩人,絨雪姬發覺鍾離一直在盯著她,便也安靜如往常般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