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
柳一燈緊皺眉心,看著葉空離那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恍然大悟。
“你是說墨臨他…”
葉空離點了點頭,“對你來說,或喜或憂。新的血蝠王誕生,也就意味著迷津也要重新生長,當然,你也可以和你的師弟團聚片刻。”
“你是說片刻?”柳一燈木然地看著他,他從未懷疑過葉空離絕對是個有故事的男人,而且滄海桑田似乎對他來說都隻是一粟葉舟。
葉空離轉身道:“先去看看鍾離,到時一起前去也不礙事。你說呢?”
——
絨雪姬臥在山丘上的吊椅上,壓的老槐樹吱吱呀呀響個不停,落葉輕柔地散在柔軟如水的裙擺上;鍾離則立於旁側,麵對絨雪姬時,笑容時而狡黠時而羞澀,她卻不自知,隻覺那種熟悉的感覺在點點回歸,這就夠了。
“嘿,看樣子,喝完藥後整個人感覺都好了。”葉空離拍上鍾離肩膀。
鍾離邪邪一笑:“感覺好到全身酥軟呢。”
柳一燈抬起沉重的眼皮對上了絨雪姬傳來的滿滿歉意的眼神,他深深的呼了口氣,隻得搖搖頭看著曾經充滿著正義穩重現在半分妖媚的鍾離。
“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就前往迷津。”葉空離看向滿臉濃鬱的柳一燈解釋道:“或許柳兄的小師弟複活了,總之我得讓你們心裏那塊石頭著地了才好啊。”
【北祁山——迷津】
繁茂一時的詭異叢林不過幾日荒蕪凋敝?,四人穿過惱人交織的荊棘,踩著死水湖一路走到了無盡黑暗的洞穴麵前;對視片刻,烏泱泱的黑影齜叫著飛出洞穴,纏繞上四人卻不傷及分毫。
四人就蜷縮在這巨大流動的黑洞裏,無人言語,隻待穴中能總攬全局的人出現。
半晌過後,一道紅影劃過眾人眼眸,腥味十足,柳一燈看清了來人模樣,除了眼眸血色,膚色暗黑之外,再沒有人與他有著相同的靈息;柳一燈爆開眾多血蝠,奔向來人,地麵三人此刻禁閉呼吸。
來人發覺危險,揮動血翼已作驅趕,可柳一燈不顧翼尖的鋒利,迎麵擁上了來人。他在耳邊輕聲道:“墨臨,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依然不願意傷害任何人,師兄這次就是要帶你回家的。”
來人眼眶溫潤,懷抱仍舊那樣溫暖、寬厚。他想抱著柳一燈,雙臂卻退化成了滿是骨刺的血翼;墨臨拖著負重的雙翼死死緊貼石壁,生怕稍有滑落就會把師兄劃傷。
“師兄,我沒失去人的本性,當然,我還蠻想你們的。”墨臨撇嘴看著石壁下的三人,收回目光,看著柳一燈,上下唇碰了碰也沒能說出話來。
“那我們回…”柳一燈撫上墨臨瘦骨嶙峋的麵容,話從口出卻被墨臨硬生生地打斷了。
“回不去了,永遠都回不去了。”墨臨哀傷地重複著,“迷津造就了血蝠王,而血蝠王為了感恩卻要永遠置身迷津,第一代血蝠王如此,往後亦是如此。”
柳一燈把墨臨帶離了石壁,呈現在眾人眼前。葉空離無奈道:“柳兄,這就是先前我為什麼和你講,他複活你必定或喜或憂。”
眾人一齊看向墨臨。
“血蝠王,你一定有話要對我們講吧。”葉空離邪魅地看著墨臨,深呼了一口氣,後道:“百年不曾有血蝠王誕生,為何偏選在此刻,你一定知道的吧?”
——
日出肚白,月影映空,晨露滴落發梢,清新空氣環轉周身。
絨雪姬先開房門,走下木階,點了幾味餐點,等待著美味上桌,鍾離與柳一燈片刻之後也先後坐在絨雪姬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