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說招搖山上的招搖仙子是不是不在了?不然的話……”婦人輕拽著旁邊壯漢的衣袖,神色很是擔憂,隻是不待她說完,壯漢怒斥道:“莫要胡說,仙子從我們祖輩開始就在招搖山上,容貌不變,法力日增。她是我們招搖山的守護神,怎麼會不在?”婦人聽罷,訥訥不敢言。
壯漢看她神色惶然,實不忍看她憂心,便輕勸道:“仙子每七日便在山頂練功,你前兩天不是還看見的嗎?她依舊如之前一般,並無不同。”婦人聽了,心中稍安。
壯漢繼續道,“仙子法力高深,定能將那攪得招搖山不得安寧的妖物降服。”。
婦人道:“這個我也曉得,隻是以前聽祖母說的,我們這裏不管什麼事情,因仙子法力高強,三日就定是可以好轉。可這次地動,雖說動靜不大,隻是我們山腳周邊一些村鎮,卻是已有四五天了。那妖物當真如此厲害嗎?”。
壯漢神色堅定,“無論是怎樣的妖物,一定不是仙子的對手,我們隻需等著就好,再過幾日肯定就恢複了。”。
婦人一時無話。
思行登到招搖山頂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溫婉端莊的女子漫不經心地用右手食指輕點虛空,每次點過之後,虛空之中便暈出水波般的漣漪,待漣漪散去,如玉般的手指便繼續輕點,如此往複。許是已經厭煩,美人大咧咧地盤腿坐在地上,大喊起來:“這是什麼破日子啊,我都已經被困了這麼久,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不知多少倍的爺爺都已經不在世了,我還在這裏暗無天日的過著十八少女的日子。你說我是該感謝你還是該罵你,老天爺呀!”
思行看著那個坐下之後仰天怒吼,溫婉氣質全無的女子,感覺很是新奇。記憶中,清極姐姐從未有過這樣無賴的樣子。
清淺看著白衣男子一步步走進,仿若之前阻攔她的結界根本不存在一般,嘟囔了一句:“就知道又是這樣,若是有一天有人來殺我的話,豈不是連躲都躲不過,太可惡了!”。
待白衣男子緩步走至身旁,水墨般的眉和深邃的眼睛,眸光始終溫柔的看著自己,讓清淺感覺連走路時的腳步都是溫柔至極的。清淺點點頭,此般妙人,是自己喜歡的類型,本想問問,是否已有婚配?隻是不待她開口,男子已然開口:“你是困在這裏出不去了嗎?”,嗓音魅惑又溫柔,清淺想著這樣勾人的聲音和長相,不知是多少姑娘的春閨夢裏人呢。
清淺奇怪,“你怎麼知道?”
男子不答,笑著說:“我叫思行,是來帶你出去的。”
“你能帶我離開這裏?”
“不試試怎麼知道?”
清淺坐在招搖山腳的茶肆時,還是有些恍然。竟然就這麼出來了嗎?如此容易?這就是機緣嗎,一萬多年的時間裏,隻為等著一個機緣。成仙,果然是件辛苦的事情啊!自己隻為了從招搖山出來,已經耗了一萬多年了,若真是要成仙,還不知要用多少個一萬年才可以,想著就已是沮喪萬分。
思行觀清淺眼中神采很是黯然,有心引她開口,便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清淺想了想說:“你知道我在那裏呆了多久嗎?”,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的眼睛看。
“有一萬年了吧”,思行始終麵帶笑意看著她。
“你知道?”
“嗯,之前就說了是來帶你出來的。”
“那你知道是誰把我關到那裏不讓我出來嗎?”
“知道,就是他讓我把你帶出來的。”
“我與他有仇嗎?”
“沒有。”
“那是有怨?”
“沒有。”
“那為什麼關我?”,清淺已是怒氣衝衝。
“不知。”
“可以帶我去見他嗎?”,清淺緩了緩聲音。
“時候未到。”,思行始終溫柔如初,眸光籠罩著清淺,半分不曾離開。
清淺有些氣餒,談話的時候一直在盯著思行看,連眼都不敢眨。可是思行卻神色不變,自始至終都是麵帶笑意,神色溫柔地看著自己,好像自己不管說什麼他都會答應。可是事實證明,這實在隻是表象啊!人家是夠溫柔,可是不該答應的半點沒有留情的餘地,唉!
清淺喝些茶水歇了歇,問道:“現在是什麼年份?怎麼這麼複古?連街道和房屋都是仿古的,挺有意境美的。”。
思行不解:“複古?”。
清淺打量著茶肆的擺設,“對啊,丹楹刻桷,碧瓦朱簷,亭台樓閣。不愧是進步了一萬年啊,連個山腳小鎮裏的茶館都是如此華美。”。
思行靜默半晌無語,隨後道:“現在是大庸王朝十八年。”。
“連年份都改成古代叫法了啊,這還真是夠全套的。都已經一萬多年了,想來那些人也都不在了吧,果然是滄海桑田呢!”清淺感慨完,神色明顯嬌柔了幾分,嗓音裏夾雜著一份期盼,“我在這世上已無牽掛,你接下來要去哪裏?如果不影響的話,可以帶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