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百米左右的距離上,子彈的實際落點不會偏離瞄準紅圈太遠,五名敵兵無一例外地被軍用穿甲彈擊
穿胳膊。步槍彈所造成的傷害十分駭人,敵軍完全被白慘慘的斷骨與翻卷的肌肉所驚呆,他們的肢體上
出現了一座形狀極不規則的火山,正向外噴發出火紅的血漿。
一分鍾前還在殘殺村民的惡魔們完全喪失了曾經的勇氣,他們慌亂地抬起一隻打著哆嗦的手,用力按在
那座微型火山上,企圖將湧動的岩漿壓回體內,全然顧不上一個更大的威脅。
確定敵軍已經失去作戰能力,淩雲帶著火力組上前製住那五名正在哀號的傷兵。他狠狠地將一名敵軍踢
到地上,以相當冷淡的語氣問:“給你三秒,說,是誰指使你們這樣做的?”倒在地上的敵軍眨眨眼,
顯然是在猶豫到底應不應該招供。這個致命的躊躇很快就用光了短暫的三秒,沒有得到問題的答案,淩
雲毫不猶豫地挪動槍口,雷厲風行地扣下扳機。
俘虜的後腦頓時被子彈打得粉碎,紅白相間的腦組織受到巨大的動能衝擊,如同炸開的鞭炮般向斜上方
飛去,重重打在另外四個俘虜的頭部與身體上。
一片散發出苦腥味的半固體在臉上流動,這種可怕的感覺幾乎令俘虜神智崩潰,虐殺村民時得到的快感
很強,但當被虐殺的對象變成自己,那絕對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未等淩雲再次問話,一名俘虜就忙不
迭地主動坦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吐露。
這群喪盡天良的瘋子受一個神秘雇主的委托,前來血洗這個不幸的村落。關於雇主的身份和其中的糾葛
,他們並不知情,用俘虜的話說,他們要遵守行規……
天空中傳來山鷹直升機的轟鳴,聯合戰鬥機的身影也出現在晴朗的高空。淩雲將後續工作移交給隨直升
機前來的輕裝步兵,自己邁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走過遍地屍體的街道,返回越野車中。
最後看一眼村內仍在燃燒的烈火和升騰的煙柱,淩雲努力想把那些慘不忍睹的圖像驅逐出大腦,卻以失
敗告終。村子中那些橫七豎八的殘破屍體已經成為不可磨滅的慘痛記憶,永遠地烙在了他的記憶中。盡
管淩雲竭力不去回想,但他的思維就像失控的幻燈片,接連不斷地將一幕幕血腥浮現在他的眼前,令他
的心情煩悶無比。
“這比世界末日還要悲慘,那些喪心病狂的瘋子,不配下地獄。”兩眼直直地盯著前方,淩雲默默道。
分隊離去後不久,負責打掃戰場的輕裝步兵們在村內發現了幾個監視探頭和用以傳輸圖像的發射天線。
順著微波天線對準的方向一路摸去,他們隻找到了一個已是人去樓空的建築,並沒有抓住那幾個喜歡暗
中偷窺的變態狂。
遠離瑞城地區的某個地方,一名全身蒙在一個黑色袍子中的人正津津有味地看著屏幕上顯示出的血腥場
麵,看到興奮之處,他還會嘖嘖有聲地評價幾句,就像正在觀看一部場麵火爆的動作片一般。
淩雲的最後一次特戰任務注定不會風平浪靜,在距離瑞城十公裏遠的路邊,他碰到了一個陷入昏迷的平
民。那個倒在地上直喘氣的男人麵色焦黃,顴骨高聳,眼窩深陷,渾身鬆軟,腹部卻異常漲硬,明顯是
由於餓極後亂吃東西所致。
已經有過一次救助此類病人的經驗,張柱國與夏國良有條不紊地為這名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黴的平民施
以救助。淩雲則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推測著這個意外狀況的來龍去脈。
雖然目前的農業生產技術大不如前,但總歸還未倒退到蠻荒時代,哪怕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式的耕作,
也能維持住基本的溫飽,不至於混到吃野草的境地。想來,這附近的鄉村極有可能遭到過強盜的洗劫,
以至於要靠草根樹皮果腹……
經過軍醫的救治,昏迷的平民悠悠轉轉地清醒過來,他上吐下瀉出若幹稀奇古怪的雜物,走運地從鬼門
關中逃脫。看到平民的體力尚可,淩雲蹲體,緩聲問:“你現在好多了吧?你為什麼要吃那些東西?”
平民抬起胳膊擦了擦臉上的虛汗,有氣無力道:“謝謝,我好多了,這全都是畝產萬斤小麥給鬧的。”
說到這裏,他突然喘了口粗氣,急促道:“還有很多人在挨餓,你們可一定要救救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