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手機撥了藍小燃的電話,響了兩聲之後被她掛斷。我冷笑著給她發了條短信:“開心得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了。”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我有點心神不寧。事情是越想越複雜,也許不想,一切就變簡單了。
半小時後,藍小燃把電話打了過來,我沒有接,任憑手機響個不停。
“接吧,正好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鄭飛把手機遞到我眼前。
“不接,這是她吃完飯了,想起我來了,我還餓著呢!”我們本打算去喝酒的,結果被這事一攪和,大家光顧著幫我分析了,忘了這茬了。
手機終於響累了,安靜了下來,但隨後短信音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是藍小燃。
“你在哪吃飯,我去找你。”
“您吃飽喝足早點歇息吧,不勞大駕。”我咬著牙回了她一條。發完感覺心裏暢快了許多,衝大家喊道:“走走,吃飯去,餓了!”
“早就餓了,看你愁得那德行,沒好意思提。”伊文從床上一躍而起。
“這有什麼可愁的,是我的誰也搶不去,不是我的留也留不住。”我笑著說,假裝自己毫不在乎。
“不知道剛才誰,臉都氣白了。”伊文眯著眼睛看著我。
“哥們天生就長得白,小時候牛奶喝多了。”我狡辯著。
“你白?比你黑的人倒是也有,外國有一個,姓邁克爾名喬丹;中國有一個,姓古叫天樂。”伊文邊說邊站到我身邊,把腦袋頂到我腮幫子上,示意大家比較誰黑誰白。
“長那麼白有什麼用,小白臉兒,誰看誰想抽他。”我推開伊文,心裏暗罵著羅東。
“就是,我就看不上小白臉,一看見就想揍他。”鄭飛讚同著。
“對,揍那小白臉!”萬程也跟了一句。
“快點,小白臉。”我衝穿鞋的伊文催促。
“說誰呢?哥們可不是小白臉,我這是正宗的黃皮膚,龍的傳人。哎!你們等我會兒啊!”伊文跌跌撞撞地從宿舍裏追出來。
路過宿舍前麵的小公園時,一對對正在親熱的情侶恰好擋住我們的路。估計是天冷了,抱在一起可以取暖。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萬程發著牢騷,典型的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他剛剛結束一段長達四周的戀愛,熱戀的那些天,他比誰都熱衷幹世風日下的事,經常在這裏滯留到深夜,有幾次還是踏著晨光回到宿舍。後來那女孩以“感覺沒了”為借口,向他揮揮纖纖玉手,毅然而去。萬程捶胸頓足之後,總結這場速食愛情中他失去的東西,包括:半學期的生活費,累計十三節的課程,與我們打牌上網包夜的歡樂。除此之外,最讓他後悔不已的是,他失去了他的處男之身。
當初兩人在草地上纏綿的時候,萬程趴在女友身上問:“親愛的,你是處女嗎?”
女孩說:“哪那麼多廢話,來不來?”
萬程猶豫了一下,美色當前他還是沒能控製住,應了聲:“來!”
來完之後,他就後悔了,責怪女友事先不說清楚。
女孩笑著穿上衣服,“哈哈,還找處女呢,傻不傻啊你。”
為此,萬程鬱悶了好多天,認為自己上了鬼子的當。還曾經追問我逝去的夏朵是不是處女,我說我們沒發展到那份上。
他語重心長地說,謹慎,謹慎啊!我們一致批評他迂腐,跟時代脫了節。
他反駁說:“你們其實也有處女情結,隻是沒找不著,被迫接受現實而已。”
說得我們啞然半晌,無言以對。
我們來到校門口一家“成都小吃”,學校附近的飯館生意總是很好,好不容易找到一張空桌,點了幾個菜。
鄭飛說:“來四個啤酒。”
“燕京還是北京?”女服務員笑著問。
“燕京,北京是小日本的啤酒。”我大聲說。
“對對,這事得聽歡哥的。”鄭飛把菜單遞給服務員。
我們一人一瓶,倒滿杯。
“來,幹一個,慶祝‘開心杯’組委會成立。”我舉起杯說。
“幹了幹了!”
那叫一個涼。邊吃邊聊酒就沒了。我們有個習慣,新一瓶酒打開後,第一杯大家一塊幹,還得找個緣由。在找不到緣由的時候,我們以“今天的鬆花蛋比昨天多一個”之類的借口喝過好幾次。
第二瓶酒上來之後,鄭飛皺著眉說:“這杯為啥幹呢?”
“為夏朵吧,我們的朋友。”萬程深沉地說。
大家默不作聲地輕碰了下杯,一飲而盡。之後坐著半天不說話,我想起我曾經和夏朵在這裏吃過飯,還搶過她宮保雞丁蓋飯裏的花生吃。我不敢再往下想,胸口開始悶了起來。
“你說咱組委會誰當主席啊?”我打破沉寂,生怕誰借著酒勁哭起來,一開頭大家就得跟著,最後是一塌糊塗。
“你來唄,還指望你忽悠學校支持呢。”伊文先緩過來,接了一句。
“我不幹,我當選手,指望得冠軍呐!”我還真對這個冠軍特感興趣,名利雙收,成功的感覺啊。
“別啊,你當選手,誰當裁判啊?”鄭飛急忙插話。
“那不成,我得圓我的冠軍夢。”我推脫著裁判這個得罪人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