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得著嗎,要我就給他一打創口貼。”我知道羅東不在乎錢,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至於他會用什麼卑鄙的手段來報複,我隻能等待接招了。
“甭搭理他了,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找你安老師去?”鄭飛站起來。
“明天就去,夜長夢多。哎,你拉我一把,腿麻了。”我抓住他的手,站了起來,蹦了兩下,然後鄭飛扶著我,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我要結婚。”我站在辦公室門口,對整理資料的班主任安老師說,她拿著一遝文件夾的手在半空僵住了,像一架失去一隻翅膀的飛機。
她放下手裏的資料,沒有說話,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到她對麵的沙發上。我走過去,坐下,本來剛才她仰頭看著我,現在馬上改成我仰頭看著她了,可見並不是坐著的地位就比站著的高。
她坐在舒適的按摩椅上凝視著我,“你怎麼能有這麼墮落的想法。”她口氣並不嚴厲,但卻很刺耳,特別是用了墮落兩個字。
“我不覺得想結婚是墮落的想法。”我忍受不了別人強加給我罪名,哪怕她是我的老師。
“結婚是神聖的,可你現在還是學生。”
“不是已經允許大學生結婚了嗎?”我直接說了重點,如果讓她講起道理來,我肯定會不知不覺地臣服。
“是不禁止,不是允許。”她強調我的措詞。
“這有什麼區別呀。”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知道這下又被她抓住把柄了。
“有什麼區別?吳歡,虧你還是咱們法律係的高材生,不禁止和允許,明顯是支持程度的不同,你難道連這都不知道了嗎?”她果然不失時機地訓斥了我,為了讓她不岔開話題,我急忙虛心地點頭。
“隻要不禁止,就是可以結的啊。”早知道我會有今天,當初就不學經濟法,改學民法了。
“你想要和誰結婚?”她沒有繼續我們的話題,開了個新的問題。
“藍小燃,您見過的。”我曾經帶藍小燃幫她準備過“‘五·四’法律知識競賽”,當時她還誇藍小燃聰明能幹。
“哦,外國語學院的那個吧?”
“是,東語係的。”
“那這樣的話就相當咱們學校兩個學生要結婚了?”她皺著眉說。
“這有什麼影響嗎?”話出口我又悔了,今天是怎麼了,漏洞百出。
“當然了,這是個量的問題。比如一個人,第一次犯罪可能是衝動犯罪,兩次就叫慣犯。如果一個人犯罪叫單獨作案,兩個人一起犯罪叫夥同作案。”她停頓了下,“吳歡啊,你最近越來越退步了,先好好學學專業課,別的往後放,現在你的首要任務是學習知識。”
“老師,您說的我都知道,您放心,結婚不會影響學習的。”我向她表達我的決心。
“吳歡,你很聰明,做事不要衝動,愛情有時候很脆弱,你再回去好好想想,我馬上要去院裏開會。”她顯然不願意和我繼續說下去,想打發我走人。
“老師,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一定要結,希望您能不禁止我。”我站起來。
“吳歡,這事藍小燃也考慮好了?”安老師親切地詢問。
“嗯,不然我也不能來找您幫忙。”
“那好吧,我和藍小燃的老師溝通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上報到學校,你提得請求是合理的,但這種事畢竟第一次,而且這對全國的教育都是有很大影響的,所以得慎重。”她理性地給我分析了一番。
我點了點頭,她說的不無道理。別說她了,到現在我都一直在發慌,沒想到我上大學第一次找老師幫忙的事竟然是結婚。
“好了,你先回去吧,老師會盡力幫你的,你先好好學習。別把心思都放在這上邊。”安老師和藹地教誨著我。
“好的,那麻煩您了老師。”我笑著退出辦公室,從來沒這麼態度虔誠客氣地和老師說過話,有一瞬間的感覺和朋友很接近,很奇怪又讓人很興奮。從小都是老師吩咐一句我做一句的命令製,不過也是這命令製讓我走進這所大學的。
因此誰也說不好,嚴格死板的教學體製是好是壞,隻覺得以前被管的像個犯人現在被放了羊,以前被教育得小心翼翼,現在被放鬆得無所顧忌。這種突變害了多少人材我不知道,毀了多少少女我倒有所了解,過了宿舍關門的時間,放眼操場望去,情侶遍地,更別說隱藏在教室裏,校外旅館裏的了,當然我和藍小燃也是其中一分子,隨波逐流是我的一貫性格,其實又有幾人不是呢?
我連忙給藍小燃打了電話,告知她情況,囑咐她和老師說的時候,就說是憧憬愛情,希望用婚姻給彼此一個承諾,以和別人玩玩而已的感情觀產生鮮明的對比,但願能以此引導大家正確的愛情觀,也算是咱倆自私的同時,為學校盡一份纏綿之力。
藍小燃說:“放心吧,這種昧著良心冠冕堂皇的話我比你會說。”
我喜歡女孩聰明,並不是希望她完全都用在我身上,更重要的是她不會輕易地上壞人的當,不中敵人的圈套,這樣我比較放心,否則隻要一分開,我就會提心吊膽的擔心種種。藍小燃在這點上,我完全放心。很多時候她都是我師父。她曾經告訴過我,如果犯了錯誤,老師批評的時候,你就順著她的話說,老師就會越來越上升,上升到一定高度,就虛了,虛而不實的思想境界,你的錯誤就不值得一提了,自然就不了了之了。隻可惜我始終做不到,沒幾句就會想什麼說什麼無遮無攔了。她批評我這是自由至上,玩世不恭的消極主義思想。我回了她一句:愛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