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不醉是青年(2 / 3)

離開“千裏紅”的時候,蔡顏正在台上唱最後一首歌,我衝她揮了揮手,她衝我眨了下眼。推門的瞬間,音樂聲便與我們遠離了,外麵靜謐的夜色讓我們回到了現實世界,我深吸了口涼爽的空氣,夜晚的感覺真好!

我們四個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往回走,這條路白天人流不息,現在隻有我們招搖而過,猶若空蕩蕩的天地間唯我們獨存。

“你們發現了嗎?蔡顏對吳歡有點意思。”鄭飛今天的話很少,估計是想他那個新歡了,自從他倆好上,鄭飛沒有一天晚上不出去的,今天倆人沒能花前月下,你儂我儂,估計得互發短信到天明了。

“人家那是職業操守,對誰都那樣,何況衝坤哥麵子,能不態度好點嗎?逢場作戲。”伊文的話雖不順耳,但不無道理,一個混跡於酒吧的女子,在三教九流,各色人群中生存,做戲的功力絕對能夠以假亂真,我要真為她傾倒,我可真就是二了。

“我覺得也是,你小心點,別為了療傷而傷上加傷。”萬程勸著我。

“療屁傷,我有什麼傷,如果開心也算是傷的話,我倒是有。”我用力地笑著,聲音聽著有點淒慘的味道。

“就是,高興就好!”鄭飛使勁摟了我一把。

我們用力砸已經鎖上的樓門,裏麵的人假裝聽不見,鄭飛扯著嗓子喊,“大爺,我是鄭飛。”裏麵依舊沒有動靜。

“操!兩盒煙又喂狗了。”鄭飛前兩天剛送了我們宿管大爺兩盒煙,本以為以後回來晚了能給開下門,沒想到此宿管鐵麵無私,把我們晾在外麵不為所動。

“走吧,刷夜去吧!”萬程無奈地說。

我們來到了網吧,很幸運竟然還有空位,隻可惜不挨著,我們四處分散著坐下。我打開QQ和MSN,都沒什麼人,無聊地瀏覽網頁,開了藍小燃的博客,始終沒有更新。她走了之後,就換了手機號,與我斷了聯係。

鬼使神差般打開了夏朵的博客,上麵夏朵主持時的照片光彩依舊,這是張經過剪切的照片,夏朵右手拿著話筒,舉到唇邊,微張嘴唇露著潔白整齊的牙齒,右手拉著一隻男生的手,照片上隻能看到男生穿著黑色禮服的袖口,但我知道,這隻手的主人是我。

那是我們第一次主持的“迎新生晚會”,她白皙的手腕上還帶著寶藍色的手鏈,而這條手鏈從那天晚上之後一直帶在我手腕上,此刻它在電腦屏幕的映射下,閃著魅惑的光芒。

她把這個“純手工製作,全球僅此一件”的手鏈送給我之後,我感覺這是件能與心相連的飾物,摸著它心裏就有一陣陣讓人發慌的湧動。

我和夏朵在晚會之後好久沒有見麵,可能是因為晚會完成了,我們沒有了見麵的理由。法學院和傳播學院正好是對角線,我們偶遇的機會幾乎等於零。隻是偶爾發幾句“最近怎麼樣?”“過得開不開心”之類無關痛癢的短信。大一的繁忙和新奇,讓我們常常一連兩三個星期忘記彼此。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枕著帶手鏈的胳膊,想我們的關係,在愛情,親情,友情這三個上轉悠了半天,最後定位於互相欣賞互有好感的搭檔,這也許與愛情的距離還很遠吧,但很快我發現我似乎錯了。

第一學期馬上就要過去的時候,學校獎勵一批表現優秀的新生,我和夏朵都在之列,她是優秀的主持人,我是法律係綜合考核分數第一。我走進禮堂,第一眼就看到了她,不知是她的出眾,還是對我的吸引。沒等我叫她,她便衝我綻放了笑顏。

會後,大家散去,紛亂中,我四處搜尋她,找到她時正和一個男生說著什麼,她衝那男孩搖了搖頭,然後扭過頭走了過來,我馬上迎了上去。

“一起吃飯吧。”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更好的交流方式了。人在吃飯的時候,可以輕鬆地聊很多話題,更多地了解對方,飯後校園裏散步,可以把話題進一步深入,具體深入的程度,隻能看彼此的感覺了。

“好吧,我也有點餓了。”她莞爾一笑。

我們在一家湘菜館邊吃邊聊,聊著這些天忙得不知道在忙什麼,聊著想到彼此的時候不知道在想什麼。聊著聊著才發現,本來挺清晰的思路倒變迷茫了,既然如此,我倆就如同迷路的兔子般四處亂撞,想到什麼說什麼,逮著什麼聊什麼。我倆肆無忌憚的開心時,一個男生走了過來,夏朵看見他表情有些尷尬。

“嗨!”男生跟夏朵打招呼,“還以為你不給我麵子呢,原來是約好了。”

“是呀!不好意思。”夏朵客氣地說。

“沒關係,下次吧,你們吃吧,我那還有同學,先過去了。”他走的時候,友好地衝我笑了一下,我向他點點頭,才看出來他就是剛才在禮堂和夏朵說話的那個男生。

“怎麼個意思?”我問夏朵。

“剛才約我吃飯,我說有事,沒想到在這碰到了,真倒黴!”夏朵小聲說。

“噢!看來他還是魅力不夠,差距太大了。”我為自己在夏朵心中的地位沾沾自喜。

“討厭。”夏朵笑著把一塊黃瓜放到嘴裏。

“他是你同學?”我問,如果他是夏朵的同學,那我可就懸了,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太明顯了,朝夕相對,日久生情,唉!

“不是,學生會的,不怎麼認識。”夏朵的話讓我心裏稍微安穩了點。後來我知道,這個男生叫羅東。

他是何時喜歡上夏朵的我不知道,但她與我的冤仇應該就是從那天開始的。

那天飯後,我們在校園的昏暗處漫步,並沒有想象中的感情升溫,隻是聊些溫暖的話題。我們拉了手,她的手指纖細,很溫柔,握在手裏,心跟著搗亂般瞎跳,又快又有力,這使我在分開的時候,忘記了擁抱,想起的時候,她早已消失在樓群深處。我想得給我們的關係重新定下位,但事實仍然是無法找到它的正確位置,原來生活中很多時候你拿到號,也未必能找到相應的座位。

接下來的寒假,讓我們再次失去聯係,也許她回去換了號碼,卻忘記了告訴我。在除夕夜給她原來的號碼打了個電話,仍然關機了。然而我也沒能收到她祝福短信,這沒良心的丫頭,已經把我忘了。

第二學期開學,鄭飛說他發現了新大陸,然後我們打了一個賭,這一賭,賭沒了我和夏朵萌發的未來和所有美麗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