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冷靜得看著越桃,對眼前的越桃沒有突然到訪的意外也沒有許久未見的驚喜。
兩人靜靜地對峙片刻,子桑拿起棋盤之上淩亂的禮服,細細查看著每一個針腳。
越桃怒極反笑:“聽說你這禮服已經改了十幾次了,就連刺繡的針腳都不放過,果然對這黃夷公主格外重視。”
於子桑並不做聲,手指摸索到領口終是停了下來,三個錯誤的針腳,預示著——行動失敗。他又仔細摸了一遍,的確是三個錯誤針腳沒錯。子桑輕蹙眉頭,不過一瞬便恢複常色,他將禮服仔仔細細疊好,頭也不抬得道:“越桃,你走吧,此地不可多留。”
越桃自短靴中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插在疊好的禮服之上:“你最好還記得,我說過要將你大卸八塊。”
“沒想到鳳鴻氏的公主竟然也會放下身段來搶親。”
越桃卻是笑出聲來,猛地貼近子桑的臉,與他麵對麵,矮聲道:“子桑,你為何不敢看我?”
於子桑終於抬頭,卻是越過她看向外麵的窗戶。方才越桃動靜太大,守著他的幾個侍衛肯定是聽見了,現下來著眾多,腳步聲雖刻意放輕但他依舊聽得清楚,隻是不知洪先生在何處,為何一點聲響都沒有。
“本公主今日是來接你走的,隨便你同不同意。”
子桑看向她,麵具後的雙眼深如秋潭:“我不能跟你走。”他淡定起身,拿起架在床邊的長劍。
“哦?你就這麼想娶黃夷的公主?”
“不是。”於子桑抽劍,轉身拉住越桃的手攬向身後:“拿好你的匕首,躲在我後麵。”
“我若不同意呢?”越桃從他身後走出,徑直走向屋門。
子桑用力捉住她冰冷的手,絲毫不允許她上前:“你要做什麼?”
“你這是要做什麼?門前是我的人。”越桃麵露譏誚,緩緩說道。
於子桑不可置信得將手鬆開,任由她打開了屋門。門外影衛皆身著黑衣,紛紛跪地,一陣血腥味順著風撲麵而來,領頭的低著頭對越桃道:“公主,都處理完了。”
“不錯,子韶公主呢?”
“毫發無傷,正在與我們彙合路上。八殿下已經在王府門外候著了,催我們快些。”
越桃滿意得點了點頭,轉身對著於子桑頗為挑釁得笑了笑,遙遙舉著刀對他做著大卸八塊的動作:“你妹妹在我手上,你要不要跟我走。”
子桑收劍入鞘,淺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王府之中所有太子派來的侍衛皆被悄無聲息得一刀斃命。偏門外的鳳鴻氏八王子早已急得直跺腳,見越桃將於子桑領了出來,終是鬆了口氣:“快進馬車,換衣服。”
不過片刻,二十人的小隊便成了前來於夷采購梅子酒的外國商人,換下的衣服皆被拴上巨石,沉在不遠處的河塘之中。
馬車之內,越桃頗有些尷尬得脫下小徒的外衣,換上一套尋常人家的女子服侍。於子桑倒也不拘禮,直接將外套換上,便不發一言的坐在越桃對麵。
“你這麵具太明顯,直接扔了罷。”越桃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