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權當聽了個笑話,竟然噗嗤笑了出聲:“陸吾哥哥當是知曉,我姐姐以後是無間魔域的魔王至尊。她以後要嫁的必定是我魔族勇士,隻有像我這般挑剩下來的公主才會被送到天界去和親。”
戎葵沒有諷刺成還被她反將一軍,倒是覺得十分有趣,笑道:“皓月公主金枝玉葉,此處瘴氣彌散,又曾是當年宿芒的住處,公主這般嬌貴,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皓月道:“謝陸吾哥哥關懷,我好得很。”
陸吾點頭笑笑,一轉臉就像吃了蒼蠅一般被惡心的表情,招了雲匆匆走了。
拾花殿中。
草草從沒覺著睡覺是這般舒服,睡到完全沒有煩惱不想醒來。期間鶴仙被烏鴉拽到了拾花殿,鶴仙切脈之後自言自語半天,最後竟然站在草草一側發起呆來。草草見他欲言又止有些擔憂,詢問之下鶴仙隻說沒有大礙。草草見他連副藥都沒開終於還是放下了心,雖然她內心還是有一種窒息般的恐懼感。
其實除了越來越沒有力氣,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疼痛感。甚至她還能感覺到腹中胎兒明顯的胎動,想來十分活潑可愛。
她這幾日頻繁做夢,夢中都是年少之時在白蟾觀的時光,清醒之時她回憶起來,隻覺得是自己想要逃避而已。
時值深夜,她在朦朧之中聽見門外一陣嘈雜,像是幾人匆匆走過卻沒有一句人聲。草草五感本就遲鈍,被這陣騷動驚醒說明來者動靜十分之大。她心中緊張,一手撫著腹部一手微欠起身,借著夜明珠的光亮試圖看清門外。也便是同時,門被人輕手輕腳打開,草草一看,竟是白帝。
白帝道:“你醒了。”
草草點點頭,兀自躺了下來,然後試圖在枕頭邊摸到什麼可以防身的東西,然而什麼都沒有。
她怕了,是被騙怕了。怕到即便這時候站在麵前的是自己的夫君,她都不敢全然相信這是真的。她微微蜷縮起身子,試圖將被子抱緊一些,似乎這樣可以掩護腹中的骨血。
白帝腳步很輕,他站到草草床邊,矮身蹲下。因背對著夜明珠,草草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他道:“你可還有什麼不舒服?”
草草搖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至於顫抖,麵前笑道:“少昊,你回來了……挺好的。”
白帝一愣,他分明看得見草草眼中防備和恐懼。他手指動了動,終究壓製住想要輕撫她的衝動,生怕她因為過於激動而做出反抗。
良久,白帝輕聲道:“抱歉。”
草草心口一沉,好像被人扼住了呼吸,她大口喘著氣,心口開始泛濫出強烈的痛意,眼淚完全失去了控製一般打落下來。但反射性地,她依舊搖頭道:“沒事沒事,我沒事,我隻是可能……有點傷心。”
白帝眼底顯出洶湧不止的痛意,他伸手想要去幫草草擦淚,卻在堪堪觸碰到草草麵頰之時,聽見她突然尖叫出聲,仿佛白帝的那隻手是一把刺向她的利劍。
“啊!——”
白帝一時錯愕,等他反應過來,像是生怕草草丟失一般將她拽進懷中,試圖安慰:“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