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點點她的額頭道:“你就說謊罷!這裏的荷花如何能摘得?把你賣了也不知值不值這花兒呢。”
晚亭神秘一笑道:“放心,山人自有妙計。橫豎有花便罷。”
晚風便不理她,隻側身半臥船頭,伸手撩著水玩。又一時將水撩上荷葉,看那水珠兒在葉中滾來滾去,煞是有趣。忽見水中遊魚,頓時大叫晚亭來看,把她煩的不行,又覺得這古代的女孩子真正的可憐,天底下那麼多的新鮮事物都不能見識,還要被數落是頭發長見識短無知婦人!想來這男人真是可厭,一邊要求女子無才便是德,一邊又嫌棄女人無知上不得台麵,一邊又叫囂女人要守婦德,不可牝雞司晨!也不知是否是因為男人害怕女人會超過他?
晚亭正胡思亂想著,晚風在那頭用腳尖碰了碰她道:“你老實說,你是怎麼回事?今兒真是讓我們大驚失色了,我竟不知你何時有了這般尖牙利嘴,又何時學了這一肚子的好才學!你且說來讓我聽聽。”
晚亭哧地一笑,樂道:“你倒是心實,能憋到這會兒才問,也是個能沉得住氣的。”
晚風伸著指頭點著她笑道:“你少跟我打馬虎眼,今日若不從實招來,看我怎麼放過你!”
晚亭哎呦一聲:“幹嘛?還想三堂會審啊?”
晚風笑道:“也未可知。”
晚亭便抿了嘴笑道:“實話告訴你吧,那些詩都是別人寫的,我不過是背了一背,我竟是一首都沒作呢!”
晚風道:“你又哄鬼呢,我不信!”晚亭笑道:“不哄你。”晚風詫異道:“果真?”晚亭點了點頭:“果真。”
晚風想到當時上官雲遙一直在晚亭身後,隻以為晚亭說的人就是他,吐了口長氣,慢慢道:“我說呢,你如此神勇,感情背後有軍師!倒不曾想他還有這本事。”忽又鬱悶道:“我倒情願你是哄我的。”晚亭搖搖頭,不知該拿這個妹妹如何是好。
晚風看著荷葉發了一會呆,自言自語道:“你說老天為什麼對女子這般不公呢?”
晚亭淡淡道:“非關上天事,實緣人自擾。”
晚風點頭:“你說的是。”兩人便靜靜地看著那玉盤般的荷葉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兒,晚風忽道:“你會唱曲麼?我想聽。”
晚亭搖頭道:“我不會唱曲,但我會唱歌。你要聽麼?”
“歌?是什麼?你唱,我聽。”
晚亭起了精神,先細細唱了一首《采蓮歌》,引得晚風直叫好,又鬧著她再唱。
晚亭索性立起來,就這漫無邊際的荷葉荷花唱起了鍾心的《江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