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康沒有恨過誰,他退了晚亭的親,隻是聽了父親的話想要攀高枝更進一步,並非是因為惱恨或者其他。
甚至這段時間以來,因為他的妹妹陳曉婉的勸說,心裏也覺得有些對不起南宮家那個素未謀麵的三姑娘。
若不是父親的嚴詞訓誡,他都有點想站出來為南宮晚亭辯白兩句,雖然隻是一點點的想,雖然禍首是他。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南宮晚亭這樣的凶悍、刁鑽,這樣的敢打他的臉,不給一點麵子,哪裏有半點世家女子的風範?
雖說是南宮府落魄了,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縱使落魄也還是世家。既是世家,就應該具備世家的禮儀風範,怎麼可以如此放肆粗魯?
他想不通,也恨上心頭。這一刻真心覺得,父親果然是慧眼如炬,如此粗俗,不通世情的女子怎能嫁入侍郎府,給他麵上抹黑!
看著晚亭一群人就那麼離開,再摸著一臉的汙泥,火辣辣的痛,讓他的心裏眼底都冒出火來。惡向膽邊生,敢打他的臉,還是大庭廣眾之下,這個女人,他要好好教訓!
晚亭這次是真的與陳勇康結了仇了。
大概是自從她上次在風荷園中遇險時,得到了白秋水的幫助,後來又與白秋水細談過,所以她對於自己的處境什麼的不再擔心了。也因為如此,她也才不再緊張,放鬆了自己,不自覺的肆意了起來。
反正有那個花妖,不,花仙保護嘛,一切,通通都不是問題!
白秋水曾經問她,要不要對某些對她執著偏狂的人動用他的聖潔之光,白蓮花的清洗特能,被她拒絕了。
白秋水很是想不通,晚亭卻正經地的對他說:“人性本善,人性也本惡。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要看人們自己的選擇。而不是我來幫著選擇,況且我也沒有那個權利。若這世上都隻剩了你我想要的結果,那麼,人們又怎麼能真正領悟到幸福快樂呢?那樣的話,人世間就是寡淡無味的,也未必就不是有違天道。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吐清香,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白秋水聽了若有所悟的躲回了晚亭的右掌心。
要說晚亭這個人也很矛盾。她一邊很懶,懶得不想動,不想跟人多打交道,連話都不想多說。可一方麵,她在屋子裏又呆不住,老是想一個人跑出去,尤其是在這種山水野外。對於很多人喜歡的事物,她往往不屑一顧,而又會對路邊,哪怕是一株野草閑花,她也會看上個半天。
所以,很多的人不懂她。在那些人的眼裏,晚亭是一個或清高孤傲,或莫名其妙,或裝模作樣,或冷漠如刀,總之,誰也走不進她的心裏。她可以麵對你熱情似火,卻在轉身之際麵染沉霜。能陪你共渡艱難,卻休想她與你舉杯同歡。
她寧願一個人靜靜的聽花開花落的聲音,也不願在熱鬧場中笑若春風。
繁華落盡人闌處,空床拋下一支蘭。她無比討厭這樣的情景,也懼怕這樣的情景。
所以,她寧願一個人孤單,也不願意讓人在她眼中心裏來來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