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潤親王的千梅園裏花團錦簇,俊男美女讓人目不暇接。當然在這些光鮮亮麗的背後,也都有著各樣的心思。比如——晚雪。
晚雪的琵琶談的非常好,看來天賦頗高。雖然晚亭覺得這兩首歌如果用簫來演奏,效果也許會更好。當然,她才不會自告奮勇去表演,這樣的事,一向都是她覺得高興了才會去做。朋友們一直說她隨心的很,是活的最瀟灑的人。她聽了隻是哈哈笑答:“因為你們是人,而我是妖。千年的老妖!”
不過這世上有一種人就是容易惹麻煩上身,說的就是晚亭。
晚雪忽然就對著眾人嫣然一笑:“說來這曲子其實並非小女子所創,實是由忠勇伯的嫡長女,我的三妹妹南宮晚亭唱的曲子改的。大家莫瞧著我談的似乎不錯,但跟我三妹比,我還是差她一座山呢!”
這話一出,眾人反應各異。晚亭不由的就輕輕皺了眉頭,暗自猜測晚雪說這話的目的。不是她多心,最近這個二姐姐確實讓人琢磨不透,以前雖然說兩人感情不深,可也算是溫和有禮的。晚亭也有點了解這個二房的長女,好像每次有什麼事,她都是不出頭的那個,屬於自掃門前雪的角色。雖然是冷漠了些,但晚亭並不認為這有多大的錯。畢竟一個女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替人家出頭?自己還照顧不過來呢!
可是最近晚雪的態度就讓她疑惑了,總是忽遠忽近的。在人前倒也正常,姐妹麵前還常常有點親熱的意思,可是一旦隻有她們兩個,這氣氛瞬間能下降到零度以下。
晚亭在這裏想的頭疼,那裏晚雪接著說道:“各位大概還不知道我這三妹有個金嗓子吧?但凡是她唱的歌兒,當真是仙樂一般,尤其是剛才這兩支,能繞梁三日呢!”說著掩嘴笑道:“隻是可惜她難得開口,就不知道今日各位是否有福氣了!”這一次就連晚風也覺得不對勁了。
眾人就七嘴八舌的鬧著要晚亭唱給他們聽。晚亭心中為難——這兩支歌在自己家裏,姐妹麵前唱唱她無所謂,可是這大庭廣眾下卻是不行的。古代人又不像現代的,什麼形形色色的都見過,眼界寬廣,胸懷寬闊,再驚世駭俗也能一笑而過。這些道德頑固的人,聽了這歌詞還不得每人一口唾沫淹死她啊?
晚雲施施然走出,對著眾人行了個禮,微笑著道:“各位的要求,我這三妹妹自然是不會不答應的。隻是不巧的很,前兒三妹妹著了涼,現在嗓子還疼著呢,隻能辜負盛情了。”
“怎麼可能?今兒出門前我還聽見三妹妹說話呢!雲姐姐,你可不能擋了三妹妹的好運頭啊。”晚雪沒想到晚雲會替晚亭出頭,心裏不痛快,說話也就酸刻起來。
“今兒三姐姐確實嗓子疼,隻是說話無礙罷了。”晚風也開口說:“姐姐你大概是沒注意,所以才以為三姐姐嗓子好了。”
晚雪的臉色有些難看,語氣淡淡的:“隻不過是唱歌,三妹妹不想唱就算了,至於讓這些姐姐妹妹們都急著幫忙說話嗎?”晚雲皺了皺了眉,不動聲色的微笑道:“瞧你!知道你跟妹妹們親近慣了,今兒沒法子順你了,你就吃醋了,跟個孩子似的。小心讓人笑話。”三言兩語的帶過話去。
晚雪也笑了笑,沒再吱聲。事情解決,晚亭也興致索然,悄悄的退出人群,獨自一人往無人處去了。
常聽人說這千梅園裏有一處單種著白梅,隻是世人皆愛的是熱鬧繁華,絢麗富貴,是以這白梅很不討巧,隻能種在園西的偏僻之處,也沒人來。
晚亭便徑自前來。遠遠就見到一大片白茫茫的雪海,清淡的寒香絲絲縷縷,雖然不像紅梅熱烈繁華,也沒有綠梅的清雅出塵,但在此時的晚亭眼裏,卻覺的安靜。
分明記得現代的梅花都是二月左右開放的,不知道這個時代的梅花為什麼會在十一月中旬就開放,難道跟氣候有關?晚亭搖搖頭,梅花啥時候開,關她何事?
說起這白梅花,晚亭想到後世有名的“香雪海”。從前一直想去看的,可每次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作罷,沒想到來了這裏,倒是可以一飽眼福了。
看著枝頭的梅花玲瓏可愛,晚亭忍不住伸手想摘朵下來。她一貫奉行好花勘折直須折,才沒有半點毀壞私人物品的意識呢,標準的壞孩子一個。才摘了一朵,眼前忽然一抹紅色,在嬌嫩的花朵和蒼黑的樹枝間閃過,把她嚇了一跳,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采花行為。躡著腳步,晚亭順著看到的方向走過去,眼前豁然一亮。
在漫漫無涯的白色花海裏,一個紅衣似火的女子正在跳著舞蹈。她腰似柔柳,衣如紅雲,烏黑的長發結成一條長長的發辮,辮尾綁著紅色的絲帶,隨著舞蹈的旋轉跳躍,如同一隻紅色的蝴蝶,飄飄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