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聖哲似乎明白了一切,像看穿了小孩玩的小把戲一樣,嘴角微微的上翹。他繼續在那串數字下麵寫下了另一串數字,然後他把紙對折了兩下遞給我,“上麵是我寢室的電話,下麵是我的傳呼機號碼。如果我不在寢室,你可以打我的傳呼機,傳呼機是漢字顯示的,你可以留言,但不能太長。”
我驚慌失措地伸手去接那張紙,失去常態的我麵部表情僵硬著。我想解釋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結果,我就這麼愣愣的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幸好,上課的鈴聲響了。此刻的鈴聲如同救命稻草,化解了我所有的尷尬。他衝我揚了揚手,跑進了隔壁的教室。我把那張紙牢牢地攥在手裏,心裏五味雜陳。
臨睡前,我和小婷躺在床上,我悄悄地把那張紙拿給小婷看。本以為她會興高采烈,結果她看著那張紙淡淡一笑,笑容轉瞬即逝,眼框裏竟然在傾刻間積滿了淚水。
她把紙推給我,“真好,他竟然把傳呼機號碼都告訴你了。”
接著,她蒙上被子偷偷地哭。我看見她的被子在顫抖,便輕輕地拍著她的枕頭,“小婷,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沒有,隻是有點感動,替你高興。”她蒙著被子說。接著,她從被子裏伸出手,拿起她枕旁的日記本給我,“隻許看最後一頁。”
小婷的日記本是那種溫馨浪漫田園風格的,封麵的右下角工整的寫著她的名字。翻開日記本,一股清香的味道撲麵而來。我翻到最後一頁,看著上麵清秀的字體,短短幾行字卻有幾個被水浸泡過的痕跡。我猜想那可能是她寫日記時留下的眼淚。小婷是一個很感性的女孩,她快樂和悲傷的時候,都有寫日記的習慣。日記裏寫著今天她收到了張子劍給她發的郵件,她很開心。張子劍以朋友相稱,感謝她這麼久以來的陪伴,並給她講述著他在愛爾蘭留學的種種經曆。末尾小婷寫了一句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我想小婷一定很激動,也很感慨,喜歡那麼久的人終於向她敞開了心扉。原以為木訥的張子劍隻會嗯嗯啊啊的,沒想到他居然以朋友的身份向小婷走近了一步。其實小婷知道張子劍不愛她,他可以不愛她,但是不能不在乎她,因為她對他的這份深情彌足珍貴。
第二天的晚自習,肖岩問我:“可可,你有沒有聽過電台的《九月》?”
“什麼九月?”我好奇的問。
“就是一檔每晚九點電台播出的節目,叫《九月》。”肖岩耐心地說。
我搖搖頭,“沒聽過,那是什麼節目?好聽嗎?”
“好聽,是一檔有人講故事又唱歌的節目。聽說今天晚上的節目特別好聽,你一定要聽啊!”肖岩很認真地說。
“今天晚上的節目特別好聽?還沒播你就知道好聽啊?”我一臉疑問。
“少廢話,讓你聽你就聽,不聽別後悔啊!記住了,九點!九點準時!”說完,他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