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血泊當中的兩人相視一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正哥,朝陽峰看日出真是好看?朝霞漫天,天空像是在燃燒,我每天都要來看,你陪我還不好?”仿佛又回到了天雲,回到了那段醉人時光。
“好啊,英妹,你看日出我看你…”
“你說什麼?真討厭,嗬嗬…”
……
往事如煙,消瘦了誰的倩影?
日月如梭,模糊了誰的清顏?
……
“正哥,這一輩子我跟定你了,生死同穴!”
“英妹,我要的是天長地久!”
那個早晨,朝陽峰上少男少女的對話,今天終於應驗了。
“師弟,師妹!師兄還是來遲一步…”,素袍男子就那麼站著,一動也不動,俊美的臉龐一下子蒼老了很多,眼角的淚水滾滾落下,鬢角霜絲驟現。
“賢弟,弟妹…為兄來遲了,”藍衣男子望著血珀中的兩人,滿目蒼涼,心中戾氣大增,眼角擰起道道皺紋,一下子老了十歲。
一位是天雲宗的掌門清玄真人,一位是魔族之君兮垣。這兩人睥睨天下,能左右生死,也能撼動乾坤,然而就是救不回眼前的兩人…
有誰見過兩人的這一麵?
“嗚嗚…”,大黃哽咽的叫著,顫巍巍的爬到清玄麵前,尾巴掃過清玄的雙腿,頭朝著竹屋望去。
“大黃,你是說彧兒和軒兒在屋子裏?”清玄蹲了下來,輕撫著大黃的頭,激動的說到。
“嗚嗚…”
“林兄,你說什麼?”兮垣一顆沉痛的心掉了起來,眼中擠出一絲喜色,顫抖著說到。
“彧兒和軒兒應該…在地閣裏”,清玄不確定地答道,兩人一步掠到竹屋之中,熟練地找到窗頭的兩個機關。清玄往右一擰,“咚”的一聲,床板剛要往右移動,兮垣往左一擰,床板往左滑去。
兩人一下子跳了進去,地閣之中有兩個搖籃,搖籃裏兩個嬰兒睡的很像很甜。
清玄抱起了一個嬰兒,正是陸雲軒,小家夥緩緩地睜開小眼睛,眨巴眨巴盯著眼前的陌生人看著,“咿呀咿呀”的,絲毫不認生。
兮垣懷中的嬰兒還在睡夢之中,“哼哧哼哧”的打著呼,正是陸琪彧。
清玄看著兮垣懷中的陸琪彧,兮垣望著清玄抱著的陸雲軒。兩人四目相對,心中都是百味雜陳。
兩人將兩個小家夥放進了搖籃之中,連人帶籃拎了出來,放在他們父母的身旁。
“兮…兄”,清玄有點生硬的叫道,“就埋在這吧。”
“好,”兮垣還麼說完,右手便已立馬拍出,隻聽“啊”的一聲,三丈之外一個身影倒飛出去,正是那灰袍老者,已然沒有生機,隻是一道暗勁掃過,搖籃之中原本“咿咿呀呀”的陸雲軒頓時安靜了下來。
“朱青石!”,清玄一步竄上抱起陸雲軒,鼻息減弱,體內的脈象細弱遊絲,“兮兄,軒兒危在旦夕,恐怕隻有我天雲的九天冰露方能相救,下麵的事勞駕你了…,”清玄右手一卷,大黃已經不知所蹤,縱身一躍,已在百丈之外的雲端之上,轉眼就消失在天際,隻剩下兮垣一個人呆呆地站著。
夜已去,天邊已經泛起霞光,一輪紅日正在冉冉升起。兮垣的身影也越來越模糊,直到融入朝霞之中,“朱青石!我要叫你青石山雞犬不留,”
那巨坑已經填平,竹林也已經成為一片火海,燒的幹幹淨淨,淹沒在歲月長河之中,沒有留下哪怕一絲痕跡。
可是,真的什麼都能燒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