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未了的溫存(二)(1 / 3)

林木瞅了瞅打火機,他說,這不是我的。

羅可說,那當然,這火機是我自己的。我隻是想請你喝酒,我請你!是我請你!

林木為難地說,我腸胃有些不舒服,怕是不能喝了。

羅可低著頭喃喃自語地說,今天是我生日。

林木反問著說,生日?

羅可說,恩。我想請人喝酒。自己請和喝人家的,那感覺不一樣。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我想請人喝。

林木或許是被羅可的楚楚可憐樣給打動了,或許是他們孤獨的情感產生了共鳴,他說,生日快樂。我陪你喝。

他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是個古鎮,明清建築。牆麵斑駁,逼仄的長巷交織在一起。巷子裏斜飄著雨,屋簷下嘀嗒著水。他撐著雨傘,走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布鞋被雨水打濕。離他不遠,一個穿花裙子的姑娘,打著小巧的紅傘,踩著碎步,身段比煙還柔軟,流暢如水,淒迷若霧。被雨水濡濕的裙擺低垂,裸露的腳後跟,粘著幾顆水珠,如淚晶瑩。他加快步子,想越過她,超過她,或是和她擦肩而過,或是傘擦著她的傘。他回頭,目光撞到她清澈如湖的眼,她隨即低下頭,依舊踩著碎步,朝前走,隻是腳步慌亂,就像踩了一地棉花,或是踏在雲上。眼看就趕上了,她卻拐過巷子,忽地消失。他奔跑起來,跑到轉角處,她的身影卻不見了,隻剩密織的雨水、斑剝的牆、屋簷掛著的水珠,還有濕漉漉無限延伸的青石板。他惆然若失,舉目傷情。空中飄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他深吸一口,仿佛這縷香便是那女子留下的唯一。他再也想不起那女子的麵容,隻記得她如湖的眼,茉莉的香。

他流連那縷若有若有的茉莉花香,久久徘徊於這迷宮般的巷子裏。

正當他灰心絕望準備離去之時,巷子的轉角處,盛開了那姑娘的桃花臉,那桃花是春雨後的三月桃,點點露珠,朵朵花紅。他扔下傘,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令人驚喜的是,那姑娘並沒走遠,而是斜倚牆壁,微昂著頭,任由雨水打著臉,小紅傘不見了。他直截了當地把姑娘擠到牆上,咬她的耳朵,親她的唇,把臉貼在她柔軟的胸口。那姑娘的身子恍如瀑布上方的水裏青苔,稍不留神,便會滑落她的深淵。他掀開長裙,張開的五指緊緊地貼著她的大腿,悠緩而粗暴地往上滑,那姑娘夾緊的雙腿緩緩地張開了,她緊緊抱住他,手指在他背部劃出道道紅印。空氣再次起彌漫著淡雅的茉莉花香,街道在顫抖,搖晃,翠綠的樹葉緩緩飄落,繽紛的花朵悄然綻放。那溫暖的深淵恍若黑洞,吞噬雨水、泥土、樹幹、巷子,吞噬世上一切的一切,也即將,吞噬他。

樓梯裏的腳步就像天在打雷,先是輕聲轟隆,拖聲掖氣,轟地爆開了,林木被拖出那溫暖的深淵,他極不情願,試圖回到剛才,繼續在深淵裏遊蕩。他情願,死在深淵。

\"小黃,快點哦,要遲到了!\"

\"哦!來了!來了!就來了!\"

……

林木瞅了瞅桌子上的鬧鍾,心裏罵了句,我操,這上的是哪門子班啊,才淩晨4點一刻。羅可動了動身子,林木這才發現她,納悶著床上怎麼多了個女人,他摸了摸腦門,才想起,這人是跟他喝酒的啤酒妹。羅可側身睡,背朝林木,屋裏不是很暗,朦朧地勾勒出她優美的曲線。因著剛才的夢境,他還興奮著,手不由蓋在羅可的乳房上,輕輕地揉動著,那是豐滿而充滿彈性的乳房。她\"嗯\"了聲,跟剛從土裏挖出來的粉嫩蚯蚓見了陽光樣扭了扭。那\"嗯\"聲是鼻音,慵懶而悠長,或許是因為沒睡醒。這聲音極具挑逗性。林木加快了動作,羅可懶洋洋地說,親愛的JACK,你總是這麼猴急!窗外傳來悠長、節奏的\"沙、沙\"聲,清潔工人在掃街道,接著樓梯裏又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林木的情欲消了不少,想到這身邊的女子隻是個陌生的、隨便跟人上床的女人,她幹淨麼,何況她呼喊的還是個他根本不認識的男人名字。他放棄了,安分地躺好。前女友蕭寒浮現在眼前,他嘴角掠過一絲嘲諷的笑意,嘲諷什麼呢,或許是他自己或許是她又或許是這個世界。她躺在一個禿頭富翁的懷裏。富翁若小山的肚腩頂著她平滑的腹部,豬肝色的臉朝著她,肉嘟嘟的手搭在她胳膊上,這畫麵多滑稽,能讓人不笑麼?他不由笑出聲來。羅可其實是裝睡,聽到這莫名其妙的笑聲,擺正了身子,問道:\"你笑什麼?笑我們躺在一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