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典裏,字碼的意思是人。

毛澤東曾讚揚說:“有名的義勇軍領袖楊靖宇、趙尚誌、李紅光等等,他們都是共產黨員,他們的堅決抗日、艱苦奮鬥的戰績是人所共知的。”

中國東北的抗日軍民人字大寫天地間。

……

抗聯特別大隊攻克肇源城以後,搖搖欲墜的偽滿政權對鬆嫩平原上如火如荼的抗日烽火深感不安。為除掉這塊“心病”,日偽當局製定了“三肇地區治安肅正計劃”,在對抗聯部隊進行圍剿的同時,調集日偽軍警憲特,大肆逮捕和屠殺抗日武裝人員和愛國群眾。從1940年12月到1941年3月,中共龍江工作委員會、“三肇”地區工作委員會及所屬的9個救國會遭到嚴重破壞,中共地下黨員、抗聯戰士、愛國人士及無辜群眾300餘人慘遭逮捕、殺害。

日偽當局在製造了駭人聽聞的“三肇慘案”以後,又製定了“巴木東肅正工作計劃”,調集哈爾濱、雙城、呼蘭等地特務、警察和日偽軍500餘人,在巴彥、木蘭、東興①三縣實施了統一大逮捕,千餘名愛國誌士被捕,三縣抗日組織遭到嚴重破壞。

活動在鬆嫩平原上的抗聯部隊撤進了小興安嶺的茫茫林海。不久,特別大隊接到北滿省委的指示,撤入蘇聯境內的抗聯大營進行休整。

李大龍帶領著幾十人的隊伍向蘿北縣進發,再往前走,在冰封的黑龍江那邊,先期越境休整的抗日聯軍的戰友們在向他們招手。

李大龍走的這條路線,正是1941年10月趙尚誌將軍從蘇聯歸國準備重新拉起抗日隊伍時,走的那條路線……

……1941年冬天的一天黎明,趙尚誌將軍帶領一個5人小組,越過冰封的黑龍江,在蘿北縣上岸入境,重新踏上了祖國的土地。

他們進入茫茫的小興安嶺以後,一路向南,越過鴨蛋河、都魯河,再沿著梧桐河順流前行,進入了山深林茂、地勢險峻的老白山北坡。老白山曾為小興安嶺上的第一個抗日根據地。1933年8月,東北民眾反日聯合義勇軍在這裏建起了一座200平方米的木刻楞房子;1936年2月1日,湯原反日遊擊總隊在這裏正式擴編為東北人民革命軍第六軍,後來又在同年9月改稱為東北抗日聯軍第六軍。

日偽特務在高度地關注著趙尚誌。他們注意到,從1937年底開始,趙尚誌不明不白的“蒸發”了,音信皆無。可是,在1939年和1940年的一段時間裏,他卻相繼突然出現在東北抗日戰場上,率部襲擊了烏拉嘎金礦和日本測量隊,在林佳、林密鐵路線及附近公路上,襲擊敵孤立之據點……關東軍重兵追擊,可還沒等找到他的人影,他就又神秘地“消失”了。但是,敵人始終沒有放棄張開在整個北部邊境的“警戒之網”,僅僅在趙尚誌到達的鶴立縣②,日偽特務機關常年派往山林中潛伏的特務就達300多人。

1942年2月12日淩晨,趙尚誌決定襲擊鶴立縣梧桐河偽警察分駐所。可是,戰鬥還沒有打響,他就被一個混入隊裏的特務打了黑槍。他身子搖晃了一下,忍著巨痛,掏出手槍,“叭叭”兩下,擊斃了那個認賊作父的日本特務,又咬牙堅持著把身上的文件包交給戰友,讓他趕快逃走。然後,俯伏在地,向敵人射擊,直到昏死過去被俘。

日本憲兵東城政雄和穴澤武夫用馬爬犁把趙尚誌拉到梧桐河偽警察分駐所。偽鶴立縣警務科長陳雲峰、日本人科副春日兵吉當即對他進行突擊審訊。

“你是抗聯總司令趙尚誌嗎?”陳雲峰問。

趙尚誌痛斥道:“你是一個中國人的敗類,沒有資格和我說話!”

陳雲峰被他罵得開口不得。

“你的,趙尚誌的?快快地說!”東城政雄一步跨過來,在趙尚誌被擊穿的腹部狠狠地踹了一腳。趙尚誌立刻疼得昏死過去。

“你的,趙尚誌的?快快的說!”東城政雄還在瘋狗一樣的狂叫。

“你是一個畜生,一個中國人的死敵!”慢慢清醒過來的趙尚誌,把無比輕蔑、憎惡的目光轉向這個日寇,艱難地開口說道:“我不能同一個日本畜生講話!”

“八嘎!”東城政雄被罵急了,飛起一腳踢在趙尚誌流出腸子的小腹上。趙尚誌又一次昏死過去。

8個小時後,中國人民的偉大兒子、著名的抗日英雄趙尚誌流盡了最後一滴血,結束了波瀾壯闊的一生。在他人生最後的8個小時裏,日本人沒有從他那裏得到一句“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