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在幹什麼呢？”
“誒，長者相詢，你怎麼一點不理會。”
敘敘的說話的是一個屈膝倚坐在湖邊樹枝上的青衣青年。他口中的小丫頭——一個穿著不甚合體的粗棉布男裝的女孩兒正蹲在湖的另一側盯著火堆，間或不在意的他瞥一眼。女孩兒約莫四五歲的年紀，四肢纖長瘦小，下巴尖尖，雙頰也沒有同齡兒童的圓潤。隻有鑲嵌在臉上的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有一些靈動，顯出幾分孩子氣來。
女孩兒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這個青年。前些天他也在這裏，隻坐在樹上打量她，並沒有惡意的樣子，女孩兒也不怕他。
大約是不滿女孩兒久不答話，那青年便從樹上躍下來，一下湊到她麵前：“誒，小丫頭，你叫什麼？”
女孩兒又抬頭砍了他一眼，依舊不答話。半晌，用樹枝從火堆底下挖出幾個冒著熱氣的蛋，滿足的撥弄幾下。
青年眼珠子一轉，翻手不知從哪裏抓出一串還帶著水珠的葡萄來，在女孩兒麵前晃了幾晃：“你回答我的問題，這串葡萄就給你吃怎麼樣？”
女孩兒一瞬不瞬的看了他一會兒，又盯了一會那串葡萄，點點頭。
青年就得意的揚起一個笑，把葡萄遞給女孩兒，又順手在她發頂拍了拍，開口道：“你叫什麼？”
女孩兒撚了一顆葡萄扔進嘴裏，甜的雙眼眯成了月牙，口裏含糊的回答著：“小...時...”
“恩？全名叫什麼？”
“小時，我就叫小時。”
“那，小時，你幾歲了？”
“六歲，恩，過了年就七歲了。”
“七歲？”青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眉頭皺了皺。
“你不認識我，也敢和我說話？不怕我是壞人？”
女孩兒就停下來奇怪的瞟了他一眼，有些嘲諷的笑起來：“你好奇怪啊，哪有壞人會這麼問。”然後又往嘴裏塞了一顆葡萄，想了想還是回答他，“你長的很好看，不像壞人。”
那青年好像也覺得自己問的傻，在一個小孩兒麵前有些不好意思，就在女孩兒旁邊坐下來，依舊是曲著一條腿半靠著樹幹的姿勢：“小時，你一個人跑出城爹娘都不管？”
“我沒爹，我娘...”女孩兒突然往後縮了一點，似乎有了一點警惕心。
女孩兒突然的神經緊繃讓青年啞然失笑，他沉默了一瞬，側身在一旁的桃樹上折下一根枝條。眼下已經接近深秋，桃葉落盡，隻餘光禿禿的枝幹。
他將那樹枝往女孩兒眼前遞一點兒，以便她看的清晰，隨後另一隻手一揮，掐了一個指訣。就見那枝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芽，開花。片刻就結出了一個紅透的桃子來壓彎了枝條。
女孩兒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良久，猛然抬頭，眼中迸發出奇異的光彩來。
女孩兒睫毛扇了兩扇，鼓了鼓臉頰吐出兩個字：“仙人！”
“你叫我什麼？”
“仙人！”女孩想了想，站起來不倫不類的做了個揖，道：“小時拜見仙人。”
青年給女孩兒弄得怔住，哭笑不得的繼續剛才的問題：“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你爹娘呢？”
“我娘沒了，我三歲的時候就沒了。”
青年意料之中的點點頭，又道：“你可知道我來找你所為何事？”
“是因為小時有仙緣麼？”女孩兒嘴裏嘟囔著，“可是嬸嬸說，小時年紀太小了沒有用，不能給仙人做侍女。”
“侍女？”
“恩，我們城裏那個富戶，錢家的二小姐，前些日子也遇到了仙人。那仙人說錢二小姐是個有仙緣的，就收她在身邊做了侍女。大家都說以後錢家二小姐也會變成仙人呢！”
那青年的眉梢又抖了抖，心說怎麼這年頭俗世也隨處能見到修仙者了。嘴裏還是解釋道：“小時，你們口中的仙人，事實上並不是神仙。我們隻是尋訪仙道的修仙者。”見女孩兒疑惑的看過來，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吾輩修者，承天地之靈氣，內修己身，以求長生大道。若修煉有成，也可平地飛升，修得仙身。嗯，就是凡人說的成仙。”
“就是，修煉成仙？”
孺子可教呀！“對，你可願入我仙門，證道求仙？”青年眉眼帶笑的問道。
女孩兒一下子愣怔了，仙人，仙人這是在問自己願不願意跟著他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