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變故X侯爺X拜托(一)(1 / 2)

第七章??變故X侯爺X拜托

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被父親喊醒。朱勝文從昨晚賞燈賞到淩晨醜正後才回,才睡上兩個多點時辰就被喊起來,還把做了一晚上的黃梁美夢也攪醒了,心中煩悶。抬起還沒睜開的雙眼,不耐煩地說道:“怎麼了?去報名不是十八的嗎?今天不是才十六嗎?又不是去蒲圻。”父親把臉伸到朱勝文臉跟前,嚴肅說道:“今天確實才十六,不過,你小子要去趕灣口卯時出發的馬車去蒲圻。”

朱勝文大驚失色,瞌睡馬上醒了,大聲問道:“為什麼?不是說好了去漢口同文館的嗎?不是已經告訴七老爺不去蒲圻了呀?”父親正色說道:“情況有變,朝廷暫緩開設漢口同文館,剛收到你表叔派人送來的口信。這個包袱是你的衣服,還有些路上的盤纏和零花錢。你趕緊吃兩口煮豆絲趕過去,不到一刻工夫,馬車就要走了。我也要收拾下,十八日也要走了,你娘和你弟又還沒睡醒,這會兒就不送你了。趕緊著!”

朱勝文不相信老天爺會這樣出牌,成心不讓他吃碰杠胡。他用最快速度穿好了衣服鞋子,拚命耙已經不燙了的豆絲。吃的豆絲已經沒有什麼味道了,甚至吃的已經不是豆絲,是苦楚,是心痛。

背上行囊,終歸是要踏上征途。一路狂奔,發泄他心中的不滿;兩眼望天,竟是這麼的無助。

奔到灣口,看到兩駕馬車。一駕較小馬車停著,前麵站著兩人,一位是緝捕曾慶安,另一位是狗子他爹,曾緝捕正在給狗子他爹裝上手銬、腳鐐。另一駕寬大馬車已經緩緩開動起來,前麵站著曾老爺,正在同已經上了車的昨天那個副祭拱手作揖告別。朱勝文衝到狗子他爹麵前,拉住他的手銬和衣服,對曾緝捕急道:“你要帶他到哪裏去?怎麼還是要抓他?”

狗子他爹苦笑著說道:“勝文,別胡鬧。叔打了洋神父,綁在神桑樹上,還差點殺了他,自然要去伏法,是七老爺向祁大人求情才寬延兩日拿我的。叔……叔真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攔住我,隻怕我要鑄成大錯了。到那時,殺人償命,隻怕狗子這輩子再也見不著我了。都怪我一時衝動!悔呀!”說罷老淚縱橫,掩麵而泣。曾慶安也無奈地安慰朱勝文說道:“勝文,沒事,祁大人會妥善處置的。”然後把狗子他爹攙上馬車,車夫輕抽一鞭,“駕”,馬車在三人揮手道別中絕塵而去。

朱勝文側頭一看,大馬車已經開出去一大段,就大喊大叫起來,一邊喊車夫把車停了下來,一邊對曾老爺說自己也要去,於是曾老爺左手提著衣角右手揮手,也追著馬車喊。最後還是車上的副祭看到二人在揮手喊,告訴前麵的車夫,馬夫才勒馬停住車。二人見車停住,才放慢了步子,一邊走,一邊說。

“我爹收到我表叔的口信,說朝廷另有安排,漢口同文館暫緩設立。看來上天注定我要去蒲圻了,您還同意我去嗎?”朱勝文苦澀地說道。

“啊!?…….嗬嗬,當然歡迎。對了,給你介紹一下。”曾老爺先是一陣疑惑,繼而微笑著用手朝車內比劃了一下,車上那位副祭跳下車,笑嗬嗬的看著朱勝文。“這位,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當朝一等毅勇侯曾紀澤曾侯爺,大清駐英、駐法公使和未來的駐俄公使,他可是我的貴客呀。”又側身指著朱勝文,對曾侯爺說道:“這位是朱勝文,乃區區忘年小友。準備去蒲圻公幹。”一聽眼前這位不顯山不顯水的主,居然是大清的侯爺,還是大清的多國公使。祁知縣隻是個舉人,還沒爵位都讓他怕得要死。要知道大清爵位中,侯爵可是僅次於王爵和公爵的,而且除了入關開國的王公外,侯爵也是漢官事實上的最高爵位。隻嚇得朱勝文腿一軟,一哆嗦就往地上跪下,說道:“侯爺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