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江寒莞爾一笑道:“好!那今日不妨記好了,咱倆騎驢看唱本--走著瞧,看誰更有耐心,誰更能討黃大美人的歡心!”
“嗬嗬嗬嗬!”朱勝文哂道。
“傻笑是什麼意思?”鄔江寒追問道。
“還是算了吧!”朱勝文正色道。
“難道你要放棄?”鄔江寒喜道。想不到,他這麼快就要放棄了。
“我當然應該放棄了!因為,比陰謀詭計,我可不在行,你贏自然也是順理成章之事!”朱勝文搖頭道。
“你少將我的軍!看你平素裏傻不拉嘰的,竟然還懂得用激將法!”鄔江寒肅容道。
“怎麼著?怕了?”現在的局麵,正是朱勝文樂意看到的。隻要鄔江寒發揮十分之一的聰明才智,就算是一百個朱勝文隻怕也非其敵手。為今之計,將他的後路堵死才是正途。這樣,將來鄔江寒用非常手段陰毒計劃,黃邐一樣也可以不與承認。而且,就算他采用暴力或計謀脅迫黃邐就範,那麼將來鮑子奇和賀雨濃的拳頭也就招呼得名正言順。
“怕?哼哼!我鄔某人長這麼大,還真沒怕過!好!我就和你擊掌起誓:自今日起,我鄔江寒要堂堂正正地追求黃邐,如果用半點陰謀詭計無恥手段,就讓我天打五雷轟,生生世世不得好死!”說完,他大大方方地伸手右手停在半空中。
“好!”朱勝文見達到目的,心中一喜,趕緊伸手擊向鄔江寒的右手,雙掌重重一擊,發出一聲脆響。
鄔江寒見立誓已成,將手收回,對朱勝文豎起大姆指,微笑道:“好樣的!你有種!”說完轉身進車間而去。
朱勝文冷汗直冒,和鄔江寒這樣強大的對手過招,即使他行端踏正,自己也並無必勝的把握。自己雖然不再將心思放到黃邐身上,但能盡到這樣的努力,也算是與黃邐相識一場,夢中曾有她的感謝與報答。至於,將來黃邐所選所擇為誰,是不是鄔江寒,那並不是自己所能左右,隻願她好自為之。
吃過午飯,蔡諧成、鮑子奇及馬蔓麗、金玉琳等人便圍在宿舍裏,七嘴八舌地問長問短,生怕朱勝文被鄔江寒拐進虎穴狼窩乘機削去了某個部位一般。黃邐心結未盡,雖有心過來噓寒問暖,但終歸還是留在自己宿舍,躺在床上發呆。
見黃邐沒來,朱勝文還是沒來由一陣心酸。三年的相識相知,同吃同樂,又豈是說不愛就能不愛?
轉念一想,沒來也好,正好可以把上午發生的來龍去脈告之大家,也好讓大家心安,免得擔心鄔江寒在追求黃邐時會使壞下拌。如果她在場,隻怕有些話還不好意思說得出口。
朱勝文也不知道在場人中到底有多少知曉自己和馬蔓麗之間的感情升溫,或許,他們便隻當朱勝文心中依然有黃邐,隻是少年羞澀,沒有當麵表白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時看著馬蔓麗,心中也還怕她吃醋。畢竟,這個賭局,是與鄔江寒爭黃邐。沒有情,沒有愛,爭個什麼?
正午已過,日又偏斜,自雲層後透出,穿過搖曳的窗簾,不時灑落在馬蔓麗嫩白的圓臉上。
好在,看馬蔓麗的表情,她好象並沒有在意。而且,臉上流露的竟是對黃邐的關切和擔憂,以及對朱勝文激將的認可和讚賞。她是直爽人,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心中所想,不難明了。
這難道是因為她對朋友、工友的友情,大過對朱勝文的愛情?
還是因為卿本善良?
大夥見事態漸漸向有利的方向發展,便鬆了口氣,回宿舍休息。
下午一收工,朱勝文回了趟宿舍,便一路飛奔,向紅茶車間而去。他中午尋機問過馬蔓麗,今天下午要采摘紅茶鮮葉。他急不可耐地守在車間門口,一待馬蔓麗出來,便拉住她的軟手一個勁地往鎮子裏麵跑。
馬蔓麗半是興奮半是羞赧,臉上緋紅一片,有如天上那抹即將落幕的火燒雲。同時出來還有別的女孩子,被她們看見和男子手牽手如此親近,著實有違禮製,又怕成為她們笑柄,不免惴惴。跟著緊跑了幾步,終是好奇不過,羞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朱勝文心中也是激動無比,心跳如同鼓響,連劃過臉頰的風都沾染了熱氣,滾燙得呼呼作響,笑道:“我要帶你去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