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伯荼呢,則穿著一身宮人的服侍,端著一碗藥,跟在管叔的後頭,低著頭,彎腰往前走著。
既然對外說,少典病了。
那麼伯熠自然是請了醫師給少典治病的,至於診療過程,不得而知。
但終歸是開了方子,按時服藥的。
開得是什麼方子,管叔也不知道,總之是每隔幾個時辰就跑去禦膳房端一碗熬製好的湯藥。
管叔是少典身邊元老級別的宮人,自然不用親自端這些東西。
不管走到哪裏,身後總跟著幾個新人。
天黑了,少典又該服藥了。
估摸著此時伯熠忙著準備登基儀式,並沒有閑工夫時刻盯著少典。
所以管叔領著身後的宮人便進入了少典的寢宮。
說起來,倒是沒人注意到,管叔身後的宮人,身材頗是高大,不過好在衣服足夠寬鬆,能夠稍微遮掩一下伯荼滿身的肌肉。
出發之前,薑柚曾經極力要求由她出麵,扮作宮人。
但是伯荼一口否決了。
無他,隻是因為,這件事風險太大,一旦被發現,觸怒了伯熠,後果就不僅僅是軟禁這麼簡單了。
這種風險極大的事情,伯荼一定要親自做才能放心。
宮裏頭高大的宮人,有也是有,隻是比較少而已。
大部分失去了子孫根的宮人,都是比較瘦弱,看起來弱不禁風的。
一路暢通,士兵們並沒有引起懷疑。
管叔帶著伯荼一路走到了少典的寢宮。
少典獨自一人安靜地躺在床上。
伯荼立即快步走到他的床邊,輕輕地喚了聲“父王。”
沒有回應。
“父王現在了?”伯荼問。
“一直昏睡著。”管叔道。
伯荼認真地為少典把了脈,觀察了一下病情體征,又仔細詢問了管叔中毒事件的經過。
“我初步判定是中了相思子毒素,但我不能確定,所以我帶來了解藥,姑且可以一試。”伯荼道。雖然伯荼曾經向青玄大師學過一些醫學知識,但畢竟不是專業的醫師,診斷能力還是不足。
但伯荼的直覺十分強烈。
“父王是什麼時候被下毒的?”伯荼問。
“宮宴那天的晚上,汜王後為陛下斟茶之後。至今,剛好第二天。”管叔回答。
“嗯,如果中的是相思子毒素,那就還來得及,至少不是立即斃命的毒。”
早在少典中毒之後,管叔給伯荼遞了消息。
當時,根據信中,管叔的描述,伯荼便判斷,少典中的是相思子毒素。
眼下終於能夠親眼看到少典,伯荼心裏更是篤定了幾分。
於是,伯荼打開了一個小瓶子,放到少典的嘴邊,瓶子裏流出來一些紅色的液體。
正是薑柚的血液!
隨著血液流入少典的嘴唇,他原本幹燥起皮的嘴唇,暈染上了一層猩紅。
伯荼全神貫注地盯著少典,“父王......父王......”的輕聲喚著。
希望我來的不是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