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熠苦笑了一下,道:“重黎估計已經快要到有熊都城附近了。眼下其他城池的守將基本不會擅自妄動。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觀望的。也就重黎,那隻伯荼忠心的狗腿子,才會趕來攪局。”
思慮了一會兒,伯熠終於道:“算了,蚩尤那邊,還是不要放他入境了。蚩尤不是個簡單的人。我怕放了他進入有熊之後,後患無窮。畢竟這是我和伯荼的較量。你派人將伯荼與神農公主看牢了!我倒要看看,他主子在我手裏,他還敢囂張否?”
汜風道:“是!”行禮之後,轉身而去。一身鎧甲發生“吭哧吭哧”的聲音,背影顯得堅定而又充滿戰鬥力。
伯熠怔怔地望著汜風的背影出神。
因為自己的野心,已經拉著好多人趟入這趟渾水,如今是,要麼成功,要麼萬劫不複了。
“王後在哪?”伯熠問小廝。
角落裏躬身站著的小廝回道:“啟稟殿下,王後在陛下的寢宮。”
宮裏隻有一位王後,便是汜王後。
伯熠眉頭又是一蹙,倒也沒說什麼。
少典的寢宮裏,汜王後安靜地坐在少典的床邊,手裏拿著女紅的針線。
一針又一針。
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怕是不敢打擾這副安靜美好的畫眉。
俊美的男子躺著休息,貌美的妻子守在一邊做著女紅。
伯熠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動人的畫麵。
“母後倒是好興致。”伯熠道。
話裏頭似乎帶著諷刺的意味。
隻是汜王後並沒有過多在意細節。
“伯熠啊,外頭不是很忙嗎?你怎麼還有空來這裏?”汜王後問。
“我倒是很想問問母後,你不幫忙準備我的登基儀式,在這裏秀什麼女紅?”伯熠說話的語氣似乎帶著不悅。
汜王後歎了口氣。
“以前,我總覺得啊,一切都要爭。總是驕縱地、亦或者小心翼翼地過著每一天。我張牙舞爪地,想要博得整個世界的關注。
現在,你父王變成這個樣子了,估計也拖不了幾日就會走了吧?
我突然覺得累了。
我突然覺得,我以前的陰謀詭計也好、胡鬧生事也罷,都是為了博得他的關注啊。
我想讓他睜開眼睛,看到我。
一開始,我希望他看到的,是美好的我。
後來,我不介意暴露自己的本性惡的那一部分,隻要他能看見我就行。
我努力了那麼久,他卻始終沒有正眼看過我。
現在呢,他快死了。
再也看不見我了。
所以,我也不想再折騰了。
伯熠啊,等你父王仙逝之後,我也跟著一起陪葬吧......”
“母後!”伯熠被汜王後這段話給刺激到了。
起初他以為汜王後是在開玩笑的,但她的神情太認真,眼神中流露的,都是灰暗。
伯熠快要抓狂了,在這個舉步維艱的時候,連一直支持他的母後,都不幫他了。
“母後,現在不是適合傷感的時候!”伯熠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