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哥醒的時候我正披著外套蹲在地上撿煙屁。罡哥睡眼朦朧的問我“幾點了?“我回答他說:”五點半!“他皺起眉頭抱怨道:”才五點半你起來折騰個屁!“我拿著煙屁直起身說:”下午五點半!“說完便把煙屁點著了,然後狠狠的啄了一口”恩!還真有一股屁味!“罡哥從被窩裏直起身來,然後打開床桌上的電腦對我說:“給我也找一根!“
而這時寢室裏的其他相關人等仍然睡得像頭死豬。磨牙、放屁、吧唧嘴在我們寢室裏屢見不鮮。就算我這樣曾經憤世嫉俗的人,看到此情此景也都習以為常了。若把眼前的景象移至精神病院或某個公立的養老院,我想看到的人也不會覺得有多麼的唐突。可見大學生活對人性格的塑造是多麼具有針對性。
我叼著煙屁翻遍了所有的洗臉盆也沒找到一小磋洗發露和牙膏。於是便用美工刀將各種品牌的牙膏和洗發水瓶切開。即便是這樣的大費周折也隻是勉強的湊夠了半個人的用量。看著牙刷毛上五顏六色的牙膏我在想,當我把它塞進嘴裏時是怎樣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會不會產生難以預測的化學反應。正當我將我的想象力發揮到極致的時候。罡哥在我身後喊道:“三哥!分我一半!“我心裏暗想我可是大費周折才獲得這麼一點勞動的果實,我怎麼會讓你不勞而獲呢!於是我隻裝作沒聽見。把手心上的洗發露全部抹在油膩膩的頭發上朝水房飛奔而去。臉上還掛著一副得意的壞笑。
到了水房一擰水龍頭,我的心一下子像被塞進醋壇子裏一樣。今天寢室樓為什麼又停水了!我呆若木雞的站在水房中央。臉上充滿了困惑與迷漫。蕭瑟的風打著旋旋在我身邊吹過。水龍頭裏發出‘嗤嗤’的冒氣聲,聽得久了感覺更像是在嘲笑我充滿喜感的樣子。想著我剛才還在鄙視罡哥的不勞而獲之心。看來事事難料,如果罡哥看到此情此景一定幸災樂禍到了極點。我感覺有些手足無措。心裏暗罵道‘老天爺是不是想讓我在大學裏把所有的糗事都做盡!好吧這次你又贏了!’於是歎了一口氣,灰溜溜的轉身走回了寢室。
我垂頭喪氣的回到寢室,罡哥疑惑的看著我問到:“水房的人很多嗎?“我點了點頭。他說:”這都幾點了!不應該啊!“我說:”等會吧!罡哥我渴了,把你那瓶礦泉水給我倒點。“罡哥把水遞給我,我剛伸手去接他卻又將礦泉水收了回去。他帶著一臉壞笑的說:”不對吧?寢室樓停水了吧!“我搖了搖頭。但是他已經識破了我的用意,他開始大笑不止。我很是無奈。
我幾次哀求罡哥把他的大瓶礦泉水借我用點。罡哥都隻顧玩他的遊戲。罡哥住在上鋪,我搶不到那瓶水。隻能很無奈的坐在他床下不停的絮叨。相比我剛才的得意,這會我真是淒慘落魄到了極點。人生裏的很多事真是讓人難以預料!
就這樣念叨著念叨著寢室裏的其他人也都陸續蘇醒過來。很明顯他們隻是肉體上已經開了機,智商和意識等軟件還都在沉睡狀態。七哥哈氣連天的對我說:“三哥!罡哥把大鼻涕甩你頭發上了!”他從枕頭底下掏出一根壓扁的香煙點著。然後閉上眼享受著尼古丁帶給他的快感。過了一會,我眼看著煙著到他的兩指之間,七哥大喊了一聲‘我去!’將手上的煙頭甩開。然後他跳起來開始四處尋找煙頭。這時我才煥然大悟,原來他剛才是睡著了。
我起身對罡哥說:“這可是你逼我的!“罡哥疑惑的看著我,似乎在猜測我下一步將要采取的行動。我扯過罡哥床下掛著的毛巾將洗發露擦去。罡哥將一隻顫抖的手伸向我,而此時我很得意。我向他展示著我的急功近利。他哭喪著臉說:“三兒啊!那條毛巾是我擦腳用的!“我立刻拿起另外一條聞了聞,味道上沒有什麼大的差別。顏色上也差不多,都是黑黢黢的。我瞪著他說:”沒什麼區別啊!“他說:“有一次我用混了!從那次以後我洗漱後都是自然風幹的!但是兩條都用來擦腳!”我手裏攥著兩條毛巾,有種想塞進他嘴裏的衝動!破口大罵道“你能不能活的精細一點!”話剛一出口我就下意識的偷瞄了一下我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