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薛紫銳(1 / 2)

季北把安排在北京金融街的一個工地實習。工地的項目經理姓阮,項目部的人都叫他阮老大。有的人直接簡稱為老大。而我隻敢規規矩矩的叫他阮經理。他每天皺著眉頭,看上去不苟言笑。但有的時候開起玩笑來比任何人底線都低。

實習期間,公司給我安排了一間宿舍。宿舍距離工地很遠。我每天早晨六點鍾就要起床。然後坐兩個小時的地鐵。幾乎每天我都是第一個到項目部的人。在其他人沒有來之前我會把辦公室裏的地掃得幹幹淨淨。然後用墩布再拖上一遍。我深知自己能做的少之又少,所以我隻能讓自己在阮老大麵前不那麼礙眼。清掃完辦公室後,我便會翻看項目部裏各種專業書籍。但是那些兒書籍都不是入門級的,所以我看起來異常的吃力。我突然發現大學四年裏,我的自我學習能力在漸漸退化。

北京的冬天不算寒冷,但是我心裏卻總是冰涼涼的。好像這個城市對待外鄉人的態度就是冰涼涼的。我一直相信北京的人比下水道裏的老鼠還多。每天早上人們以地鐵站為中心從四麵八方彙集過來。接著蜂擁進地鐵口,就像髒水流進下水道裏一樣。永遠都流不幹淨。這樣在人群中擁擠的日子讓我感覺疲憊不堪。沒有幾天我開始想家,開始想念在寢室裏慵懶和懈怠的生活。開始覺得這樣的日子每天都過得很漫長,漫長的東西真是可怕。讓我覺得離開北京的日子遙遙無期。

過了一段時間以後,阮老大開始安排給我一些工作。例如去給項目部修理打印機,去給辦公室配幾把鑰匙。就是這樣的任務也讓我感覺興奮不已。至少我開始覺得我是個有用的人。

一個早上北京的上空漂起雪花。我和往常一樣按時的來到項目部,然後掃地拖地,去洗墩布回來時發現阮老大坐在辦公室裏。我臉上擺出熱情洋溢的微笑向他打了聲招呼。他點點頭問我“你每天都來得這麼早?“我點點頭說:”是,不然地麵幹不了。等其他人來了就又髒了!“他笑著說:”那你就下班後拖地。這樣就不用這麼早的來了。“我說:”下班後也要拖一遍,工地灰塵大,拖一遍不管用,所以早上來再拖一遍。“他點點頭沒有作聲。我便按照慣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那些專業的書。他笑著又問我“你想留在利比公司嗎?”我幹脆的回答他說:“特別想!”他說:“為什麼?”我撓撓頭說:“就是覺得這裏挺有人氣味的!”他笑了笑說:“有人情味的公司很多啊!”我說:“但是我隻見到這麼一個!”他又笑了笑。我看他沒在接話便繼續翻看那些書。

他歪著頭看著我,視乎很意外。他對我說:“你最大的夢想是什麼?”我嚴肅起來,因為在我的人生的閱曆裏他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人。我想了想說:“我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未來我可以像你一樣!“他搖搖頭!然後把我拉到落地窗旁,樓下上班的人群仍然絡繹不絕。馬路上的車流緩慢的流動。他說:”你看那些人。我隻是北京成千上萬中的一個。我不是成功人士。夢想不要這麼的平庸!“說完他朝我笑了笑。我也笑了笑然後望著街上的人流開始出奇。

第二天李大嬸給我打電話要我取就業協議。我想一定是阮老大跟李大嬸說了什麼。協議才簽得這麼痛快。我去李大嬸的辦公室時看到了薛紫銳就坐在李大嬸的對麵。她看我的眼神中充滿了讚許。她也許想跟我說:“哎呦!不錯哦!”我也微笑作為應答。

中午時,薛紫銳帶我在公司食堂吃午飯。在公司食堂我依然像在大學食堂裏一樣的隨便。被薛紫銳狠狠的批鬥了一頓。我們坐在一個角落裏。即便這樣也會有男生不遠千裏的專程跑來跟她打招呼。她都以很謙和的微笑作為應答。過了一會她對我說:“公司馬上就要開年會了,我準備報一個節目,你報嗎?”我拿在手裏的筷子停在了嘴邊,想著那年我在迎新晚會上唱歌的情景。我的心裏多少有些想法,但是還是覺得不要上去為好。於是對她說:“我沒有什麼才藝的!”她笑了笑,她的笑容總是那麼的恬靜,仿佛可以放慢時光。她接著說:“你晚上有沒有空?”我的筷子又停在了嘴邊然後看了她一眼,我發現她的目光正投在我的臉上等待我的回答。我迅速的收回目光,然後回答她說:“有的!”她說:“我在北京沒什麼朋友,晚上陪我出去逛逛,我想買套演出時穿的衣服。”我低頭想了一會,便答應了她。

下班以後我和她去了西單。我們幾乎轉變了西單所有的商場。累得我腰酸背痛。可她卻依然精力旺盛,女人逛街的源動力真是要比男人強上百倍。我心裏暗暗的想。肖雨萱曾經和我在一起時我卻從來都沒有陪她逛過街。她第一次要求我跟她逛街時,我就編造了一個理由拒絕了她。後來她每次上街都和她的寢室同學一塊去。隻通知我一聲,但是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帶這樣或者是那樣的好吃的。可今天我卻陪一個陌生女人逛遍了西單的每座商場。這讓我心裏產生了對肖雨萱的愧疚之情。我拎著大包小劉和薛紫銳站在西單的天橋上。她趴在欄杆上凝視著身下川流不息的車河。她對我說:“北京的晚上好熱鬧!“我沒有回應的背倚著欄杆抽煙。我把頭仰向深邃的天空。她也轉過身來說:”你有心事?“我一個愣神,然後朝她微微一笑說:”哪裏有!“她又說:”別騙我了,我學過讀心術!“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她把腦袋探到我麵前說:”你想不想看看我報的節目!“我說:“想啊!我替你審查審查!”她拉過我說:“那你跟我來!“她拉著我跑了很遠,最後跑到雅馬哈鋼琴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