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六寢室隻剩下我和七哥。其他人因為家近都回家取生活費去了。我披著被子坐在床上一邊抽煙一邊看著站在地上的七哥。七哥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屋裏轉來轉去。他嘴裏還念念有詞。
我終於忍不住了問七哥“你嘚瑟啥呢?你有那閑工夫把地托托好不!”七哥取個板凳放在我的床底下,然後踏上板凳把頭搭在我的床上賤兮兮的朝我笑。他笑的我有些毛骨悚然,心理隆盛起很不祥的預感。我畏畏縮縮的問他“親兒!你又憋著壞想犯什麼賤呢?”他說:“三哥!太沒意思了?找點活動被!”我起身問道“找什麼活動啊!你有經費嗎?”他摸了摸兜說:“還有45塊錢!你呢?”我從枕頭底下摸出錢包遞給他說:“就這麼多!”他翻了翻“就這麼點了?”我低聲的回答“飯卡裏還有點!需要的話我可以以八折出售掉!”他又問道“你媽不是上個星期才給你打過錢嗎?”我沒好氣的回答“不都他媽打畢業設計的圖紙了嗎?在加上還李曼的!”他撓撓頭說:“對啊!我說我怎麼也沒錢了呢!”他在電腦桌把我們的錢攏到一起,嘴裏還抱怨說:“撕圖秀麗撕了我五十多張圖紙,跟他媽撕手撕餅似的。真是暴遣天物!”我問他“你打算怎麼分配這比巨資?”他捏著一小疊錢說:“我們用十元錢買兩盒煙,剩下的做投資!要見效快的那種投資!”我好奇的問他“什麼投資見效快!”他把錢舉過頭頂,鄭重其事的說:“刮刮樂!”
昏意正濃的時候我和七哥走進了彩票投注站。用買煙剩下的錢買了了十二張刮刮樂。再用剩下的兩枚硬幣刮獎。我對於彩票和賭博這種不義之財向來不抱希望,因為我覺得人的命數已定。而我沒用發橫財的命。即便有一天發了橫財,我也沒有消受的命。所以我刮起來也沒有什麼估計。沒過兩分鍾我就把我手裏的刮刮樂刮完了。然後又認真的核對了一下,確認沒有中獎後我把目光投向了七哥。七哥與我的態度就截然不同了。七哥的眼睛瞪得溜圓溜圓,全神灌注的盯著刮出的每一個圖案。我小聲的問了下七哥“怎麼樣!”他好像根本就沒聽見我說話。
突然七哥大叫起來,嚇了我一大跳。他手裏緊緊攥著一張彩票,用力的把頭仰向天花版像是在感謝命運的恩賜。中獎了。中了5元錢!我說:“你是不是腦殘啊!你花了幾十塊你中5塊錢樂這樣。要是中十塊是不是還得撅過去啊!”七哥說:“少廢話!”說完就把中獎的彩票兌換了一張嶄新的彩票。刮刮樂的魅力就在於此。當你全無希望的時候他又將一丟丟的希望奉還給你。然後鼓動你把最後的這一點希望也消費幹淨。或是在自掏腰包在為自己的希望充值。我們也好不例外的將這一張彩票兌換成了一張嶄新的彩票。但是我們再無能力為自己的希望充值。我們組織的活動對於我們來說是如此的奢侈而又短暫。
我們手裏拿著那個用來刮彩票的一元硬幣坐在路邊石上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接下的日子應該咋過。但是我確實沒有思考這個問題,因為我還有飯卡。與我們寢室這幫家夥共度幾年的時光讓我養成一個良好的習慣。就是家裏剛打來生活費我就會將一半的錢存進飯卡。以備不時之需。
我看著七哥若有所思的樣子沒有說話。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鈴聲響了一下。我掏出手機,是條李曼發給我的一條彩信。打開後是李曼的一張自拍。跟那天去打牌的裝扮一樣。照片底下還有一行留言‘我哪點比不上肖雨萱,又哪點比不上你在北京遇到的那位女神!’語言沒有多麼刻薄,可卻說的我滿身的寒意。‘上門不是買賣。‘這句話在男人這十分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