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如同被煮沸一般翻滾渾濁,咕嚕咕嚕的冒著氣泡,散發蒸蒸白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個世紀,灼人炎流終於萎縮退回丹田大穴內,而我也被無邊的疼痛折磨得百骸欲散,整個人癱軟在潭水中。
“呯”的一聲震響,水珠如箭一般四處激射,潭水翻湧中浮現蘭色身影。
我不禁一怔,這不是靜夫人嗎?
不知道她是如何掉下來的,從高處墜落的劇烈撞擊已令她暈迷不醒,我急忙把她抱住,掙紮著從深潭裏爬出來,把她放在地上。
她的脈搏極微弱,我隻好一手扶著她坐起,一手按在她的背心,運氣行功,緩緩輸送真元。
她人已暈迷不醒,無法吸收我貫輸入的真元行功,這令我必須損耗平日的數倍真元,方能替她療傷。
靜夫人蒼白的玉頰開始有了一點點紅暈,脈搏起跳有力,顯是有所恢複,原本冰冷的軀體也開始變得溫暖。
我本身就有內傷,加上剛才運功抗拒炎流,此刻再連連輸送真元,本身的損耗也極大,累得直喘氣。
此時我已停止輸送真元,摟著靜夫人盤坐地上,讓她依靠在我懷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的疼痛與寒意令靜夫人蘇醒過來,睜開眼睛,掙紮坐起,發覺自已蓋著一件衣衫,四周古樹參天,鬱鬱蔥蔥,地上盡是片片碎布.
她緊緊抱著瑟瑟而顫的身體,呆坐地上,淚水,沿著蒼白的麵頰不停滾落……
這一刻,她充滿了無比的痛苦、羞憤、絕望,她還有什麼臉活著回去?
怒火在熊熊燃燒,她轉頭張望,看到那個奪去她清白之軀的男人正盤坐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閉目行功,頭頂盡是蒸蒸霧白,正是到了行功的緊要關頭。
她掙紮站起,跌跌撞撞的朝著這個可惡的男人走去,下身的疼痛、還有她從未感受到的怪異感覺令她全身酥軟無力,輕飄飄的站立不穩。
她咬牙舉掌,朝著他的頂頭用力擊落,手掌距頂門半尺,再也無法擊落,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抗拒著她的手掌,蒸蒸霧氣中不時有黑雲翻湧,絲絲怪異的力量旋轉著撕破她的勁氣,直撼丹田,令她氣血翻騰,難受得幾欲吐血。
驚駭下她慌忙收掌,喘息著靠在樹上。
這個奪去她清白之軀的男人,不知在修練什麼邪功,竟是如此詭異邪門,等他行功完畢,異界將多出一個年青的超級高手。
她咬牙上前,舉掌再劈,連試幾次,手掌都是在距他身體的半尺之處被阻住,詭異霸道的力量同時反擊,令她無計可施。
長歎一聲,她踉踉蹌蹌步入深潭裏,任憑冰冷的潭水衝刷著她的身體、靈魂……
突然之間,她想起了什麼,慌忙從深潭裏爬起,來到被汙辱的地方,蹲下身子,在地上尋找著。
從片片破碎的蘭布堆中,她翻出了一個玉鐲,小心的捧在胸口,淚水又嘩嘩的滾落。
看了那男人一眼,她再度來到深潭邊,把身上那件衣服洗淨,掛在一棵樹上曬幹,拿著那個玉鐲,滑入深潭裏,靠在一塊光滑的石板上沉思。
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她是在接到他的口信之後,本要急著趕來,可是還有一些事情纏身,待處理完畢,已將過應約的時間。
她不顧驚世駭俗,施展輕身提縱術,從小道飛掠上山,抵達山頂,正好看到他被妖妃的七彩軟綾擊落懸崖,那一刻,她心裏全是絕望、悲憤,憤而出手,誓要擊殺妖妃,不想卻被一個紅衣女人偷襲,摔落懸崖,後來……
蒼白的麵頰突然一紅,露出羞愧的表情。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倏然傳來,象虎嘯,似龍吟,地動,山搖,潭水翻騰,天空烏雲翻湧,雷電轟鳴,狂風大作。隨後又一陣地動山搖,象是萬獸嘶吼應和,又似是受驚狂奔。
駭得麵色蒼的靜夫人從深潭裏竄起,匆匆忙忙的把掛在樹上的那件衣服套上,她的衣裙全碎了,唯一能穿的,隻有那個男人的這件衣服了。
那個男人已經行功完畢,如巨人般屹立,仰頭張臂,發出一聲強過一聲的震天長嘯,震得她耳膜疼痛欲裂,駭得她連忙捂住耳朵。
看到他披頭散發,赤著上身,盡露結實強健的肌肉,充滿男性的陽剛之美,心頭不禁莫明奇妙的狂跳起來。
當他轉過身來時,她的心頭不禁又是一跳。
令懷春少女心跳的英俊麵龐依舊不變,隻是眉宇之間隱現暴戾黑氣,雙目精光暴閃,充滿凶殘的可怕殺虐。
怎麼會是這樣?她心中不禁不安起來,先前認識的這個男人不是這樣的,難道是與他修習的心法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