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心中已經想到了最終的結果，但聽到張建平這句話，楊向東還是止不住的驚了一下。
“趙家？”
這一刻，楊向東對於趙家的恨意已經到了一定的高度，且不說趙韓三番兩次找刺激麻煩，還有趙雯處心積慮接觸自己，欺騙自己，如今更是利用自己，親手推到了幫助自己的師兄，楊向東的心裏有股想要殺人的衝動。
“向東，你也別太過自責。這個情況，很早以前我就已經知道。即便沒有你，懷山也可能在那個位子上安穩不了太久。”
看見楊向東這樣難受，張建平也心生不忍，出言安慰道。
楊向東沒有說話，老師的話說的不錯，就因為兩人分屬不同的派係，所以兩人之間，必然會有一個要倒下去。
隻是楊向東心裏不甘心啊，他最不能接受的是被人當做棋子，去謀害自己親近的人。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們這次行動，讓趙家感受到了威脅，他必須想辦法平衡現在的局麵，不然他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張建平繼續說道。
而事實也正如他所說，趙順的確是被逼急了，如果不是楊向東導演了這麼一出戲，他也不會著急出擊，因為他想做的，是將對方一擊必殺，但現在卻隻是將對方從哪個位置上挪了下去。
這話一出，楊向東的心裏更不是滋味了，又是因為自己？
張建平也看出了楊向東的為難，心裏暗歎一聲，終究還是太年輕了，遇到事情還是容易感情化？
“向東，你知道我將這件事情說給你聽的原因嗎？”
“知道，是想讓我通過這件事情成長一些，理智一些，遇到事情能夠三思而後行。”
楊向東很坦誠，雖然很憤怒，但他還能分得清主次，老師的本意是為了讓自己成長，而不是讓自己憤怒。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你還會有這樣的表現？”
“因為我有我的立場。”
這是第一次，楊向東否定了張建平的引導，獨立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是的，這就是楊向東，這才是楊向東。
他是一個人，有自己獨立的思想，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生活，更有自己的立場。
張建平沉默了，忽然之間覺得倒是自己幼稚了。
是啊，人都是自由身，誰能把自己的意誌強加到別人的身上呢。生搬硬套，經驗模板的去教育別人，那不叫生活，那叫複印。
“向東，你長大了！”
張建平開口說道。這是他這些年說的最開懷的一句話。人家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現在，他終於可以驕傲的說一句，楊向東，你出師了。
如果換做以前，楊向東一定會有些欣喜若狂。
但現在不會，正如張建平所說，他長大了。
他因為他的幼稚付出了足夠的代價，也必須成長了。
“懷山師兄的事情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了嗎老師？”
許久，楊向東強迫自己安靜下來，現在他應該關心的，是被自己坑害了的孫懷山。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至少比你搞掉的賈威要強得多。雖說保不住現在的地位，但至少不至於身敗名裂，掛個閑職也好，至少能夠輕鬆一些。”
張建平的情緒也緩和了不少，如果說他生氣是因為楊向東，那麼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理由生氣了。
楊向東一愣。掛個閑職？沒有雙規？沒有調查？沒有牢底要坐穿？
楊向東大喜過望，如果是這個結果，他還是能夠接受的。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罪過，害得自己的師兄身敗名裂。
“師兄要調到哪裏？”
“魯西省政協副主席”
楊向東苦笑，果然是個閑職，這下孫師兄能夠安心的修養了。
張建平也沒有說更多過分的話，既然楊向東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麼他就一定會改，而且一定會改好，這是他對他的了解。
師徒倆沒有再提這件事情，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你打了趙家的臉，趙家自然要找回場子，即便最終的結果差強人意，但畢竟不能被動挨打，輸人不輸陣，就是這樣。
所以張建平也沒有說更多。
“對了，向東，這裏有一份材料，是我截獲下來的。”
“截獲？”
楊向東有些懵了，他發現今天的事情特別多，一件比一件觸目驚心。
難道是舉報自己的？楊向東心中忍不住想到。
“這是一份賈威和某個官員後人的犯罪證據。”
張建平說道，然後將材料交給了楊向東。
“事情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錯了。上邊對趙家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沒有必要將戰線拉長，畢竟牽扯太多，不容易控局。所以我將這份材料截獲了下來，你要將這份材料收好，將來會是你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