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
小寒一個人在滿大街晃悠,下午的陽光暖暖的,小寒很享受這樣很自我的一個深秋。
下午還要去洽談業務,趁著約定時間還沒到,小寒逛起了飾品店。
琳琅滿目的飾品很精致,小寒即使不買,看看也覺得舒服。
女人嘛,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小寒逛到一家藏飾小店,滿屋子各具特色的犛牛骨、綠鬆石、藏紅玉、三目天珠,混合著淡淡的藏香,小寒頓時覺得心曠神怡。
什麼時候真的應該去西藏啦……小寒一邊漫無目的地撫摸著首飾,一邊心底暗暗下決心。
那個人也喜歡那個地方啊。
小寒的腳步停住,她突然看到一條銀色的手鏈。手鏈是藏銀攢成,很獨特的地方是這串手鏈上麵掛著八個小鈴鐺,鈴鐺卻匠心獨運地雕刻成雪蓮花形狀。
藏飾大部分是藏民純手工串出來的,很少有這麼精細的手工。小寒一陣驚喜,拿起手鏈,手鏈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好像桂花瓣裏飄出的天籟。
小寒隻一眼就喜歡上這串手鏈。
“老板,這串手鏈多少錢?”小寒拿著手鏈在老板麵前晃了晃。
老板好像是個純藏族的男人,一邊繼續串著綠鬆石一邊看了看說道:“你的眼光很獨特啊,這串手鏈是我女兒花很大心思雕刻成的,我女兒給她取了個名字,藏語叫白瑪德吉,按她的翻譯,漢語名字就叫得幸雪蓮……”
“真的啊?”小寒一陣驚喜,她以為藏飾的背後隻是一針一線的功夫,想不到有個藏族少女給這串手鏈定下了無比美好的偈語。
“嗯,我女兒可是我們藏族才女,這串手鏈本來有一對,還有一串是男生的,比較大一點,上麵雕刻的八朵格桑花兒,我女兒給那串手鏈取名格桑平措,漢語名字叫天吉格桑。”老板很健談,又笑著說了一通。
“那兩串我都要!”小寒眼睛亮晶晶。
老板手一攤,指著小寒手中的白瑪德吉,無奈地說:“我女兒從小到大就做了這麼一對,格桑平措被她自己拿走了,她說要送給未來心愛的紮西,就是送給自己心上人的意思。這一串我的意思是不想賣,畢竟是她親手做的,不過她倒是央求我拿出來在店裏掛,說是留待有緣、賜福天女。”
小寒一聽,遺憾地歎氣,不過馬上又笑著說:“你女兒真厲害,我能見下你女兒嗎?”
老板又聳聳肩,“她和你年紀一樣大,喜歡爬大山看格桑,不肯跟我出來,現在人還在西藏呢……”
“好吧,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去西藏找她!”小寒堅定地說,“那這串白瑪德吉多少錢?”
老板又笑了,“不賣錢!”
“啊!”小寒驚訝。
“我女兒做的東西,豈是金錢可以衡量!”老板驕傲地說,“按我女兒的意思,此物隻換不賣!這是她心愛的手鏈,要得到它,得拿你心愛的東西交換。”
“我心愛的東西就是錢……”小寒委屈地說,腦瓜子倒是轉得很快。
老板被她逗得一笑,“嗬嗬你別擔心,其實很簡單的,我女兒是個很單純的姑娘,她說若非有緣人,千金難易,若是有緣人,白紙也換,我相信我女兒,你就隨隨便便拿個東西來換好了,我看你這個發卡就不錯,拿來我就幫你換了,然後發卡我會交還給我女兒的。”
這下小寒不依了,“哪裏能隨隨便便,你怎麼對得起你女兒!”
老板愣住,怎麼感覺角色倒過來了。
小寒思索了一下子,歎了一口氣,從脖子上取下那根紫色的項鏈,那墜子依然幽幽地散發高貴的光芒,鳳柱……
終要離……
小寒此時此刻反而沒有了糾結,就好像鳳柱就在等著一個機緣,離開小寒的脖子,去向未知長路。
“寄奴寄奴,無處寄奴身,好吧,且去天,且向水,由你……”小寒低低自語了一句,展顏一笑,小寒把鳳柱小心舉起,捧到老板麵前。
“應該是很心愛的東西吧。”老板看小寒的樣子,項鏈卸下來,心疼,不過往事卸下來,雲舒……
“嗯!”小寒很堅定地點頭,“希望你女兒替我好好保管。”
“也好,人不在,留無用,就讓白瑪德吉帶你走新的路吧。”老板也對著小寒一笑,“得幸蓮花,願你是最幸福的雪蓮花,紮西德勒!”
小寒來不及思索老板的話,就看見老板示意小寒把白瑪德吉戴在手上。
小寒依言,看著手腕上耀眼的藏銀、精致的雪蓮,舉手間帶起的叮叮當當聲,心中仿佛也響起了梵音。
脫下脖子牽掛,換得手中掌握,未其有幸。
小寒突然覺得自己成熟了,青春應該在脖子上,映得一臉直來直往的喜歡、悔恨,而成熟應該在手中,哭也要握拳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