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你後天,不,是明天就要成親,現在卻這樣與另外一個女子打情罵俏,真的好嗎?”
說話的是幽倩,她手裏提著酒壺,臉頰緋紅,顯然已經喝了不少的酒。
幽倩看了陳劍書與苟小雲兩眼,然後又灌了一口酒,把酒壺遞給陳劍書,笑道:“都這麼晚了,餓不?要不一起吃點東西,喝點小酒?”
經幽倩這麼一說,陳劍書才想起,他已經一整天都沒吃過半點東西,甚至連茶水都沒空喝一口,他是已經饑渴得過了頭,才沒有感覺。
看著幽倩遞給他的那一壺酒,陳劍書鼻子抽了抽,麵露喜色,接過酒壺灌了幾大口,才‘哈’地暢快淋漓大歎一聲,道:“好酒,想不到你這尼姑,居然有這麼好的酒!”
“尼姑?誰是尼姑?”幽倩笑了,道:“我不是尼姑,我隻不過是個不要臉的女人而已!”
說罷,幽倩又用直勾勾的眼神看著陳劍書,繼續道:“怎麼?郡馬爺不賞臉了?我是見大家相識一場,而你明日又要成親了,才要給你慶祝一下!”
“賞臉!當然賞臉!”
陳劍書仰起頭,那酒壺裏的酒,一飲而盡。
之後他們在醉生夢死的廚房裏,把能吃的東西都翻了出來,蒸熱,又開了一壇醉生夢死秘釀的仙人醉。
老鴇燕姐半夜起來撒夜尿,看見他們幾人在廚房裏翻來翻去,也不管他們,因為陳家三少雖然愛惹事情,但是該給的銀兩,從來都不會吝惜。
陳劍書在廚房裏翻著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鍋、籃子的時候,居然有一種錯覺,覺得這青樓才是自己的家。
也不知道是否因為在青樓裏住久了的緣故,他對這裏有一種歸屬感,剛剛的那一間大宅,照道理來說,那裏才是他的家才對,可是陳劍書覺得那個家,反而沒有半點家的實感。
因為空腹喝了幽倩大半壺的酒,之後又喝了不少,就是陳劍書的酒量不淺,這下也有點支撐不住,醉倒了。
他等會兒天亮,還有不少的事情需要處理,不過這不礙事,他的神魂強韌,這麼點醉意,很快就會清醒過來。
幽倩幫著苟小雲把陳劍書抬到床上,然後讓苟小雲照料她家主人,隨後,幽倩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她悄無聲息的出了醉生夢死,也沒有去她租住的藏著徐雪意的宅子那裏。
醉生夢死的門外,有一中年男人,已經久候幽倩多時。
這人,是林熙堂的長子嫡孫,林祈光。林家一直有派專業訓練的死士密探監視陳劍書,而當發現陳劍書回醉生夢死之後,林祈光與幽倩,已經緊隨其後到了醉生夢死。
今夜,林祈光有一項對家族極其重要的任務。
“祈光,你讓我辦的事情,我辦妥了!”
林祈光點點頭,左右看了看,確認深夜的街道裏沒有人看見,才拉起幽倩的手,低聲道:“倩兒,我們回去再說!”
林祈光說要回去的地方,是他一處用來平時與幽倩幽會的宅邸。方才在醉生夢死之外,他已經用法術把青樓內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他也知道,幽倩的確把事情辦妥了。
林祈光與幽倩來到那宅邸裏,關上門,幽倩才道:“祈光,事情已經辦妥,你也該兌現你的承若了。”
林祈光交代幽倩的事情,實際上就是讓幽倩把那一壺酒帶給陳劍書,並且讓陳劍書毫無顧慮地喝下。
別看陳劍書平時吃食隨便,實際上他對食物、酒水一類是非常小心。不管是在哪裏吃東西,陳劍書總要試過沒毒,才會下嘴。唯一沒試毒的一次,就是昨日與梁秋實一起吃的午飯。
比如剛才他在醉生夢死的廚房裏翻吃剩的菜肉,他對東西的口味、種類沒有太高的要求,就算是吃剩的東西也不會在意,但是他在吃之前,必定試毒,因為他很清楚,這京師裏頭,有人無時無刻都想要取他性命。
陳劍書用來試毒的東西,是一個用獸牙做成的小棒子,那是長山裏曾經獵殺的一頭靈獸,獨牙白象的牙齒。這種靈獸的牙齒,遇到任何毒物,都會從白色變成其他顏色。
林家沒想過用下毒的辦法,解決掉陳劍書這個麻煩嗎?當然是有想過,而且不僅是想,還嚐試過。
比如那個跟蹤、監視了陳劍書一個多月的林熊猛,他就嚐試過兩次,但是陳劍書實在太過小心,凡是放進口裏的東西,他必定試毒,林熊猛下的兩次毒,都被他識破。
林祈光作為林家的長孫,他知道家族內很多隱蔽的事情,比如林家拿陳劍書沒辦法這件事,他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林祈光迅速意識到,這很可能是他一個立功的機會。
林熙堂有三個兒子、八個男孫,在林家內部,爭奪國公爵位繼承權的鬥爭,其實同樣激烈。按照名分來說,林祈光的父親是長子,他自己是長孫,在傳統上,護國公這個位置,應該由林祈光的父親繼承,以後他父親魂歸天地,再由林祈光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