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撒下了一縷恬靜。遙想那年,卻像是隔了前世今生那般久遠。
淩曦坐在亭中,眼神裏竟是無盡的愁思。其實,在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敢靜靜的把心事拿出來整理。羽陽不知何時已邁上石亭台階。
在黑暗中,淩曦緊閉雙眼,平靜的問道:“羽陽,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好。”其實已經猜到她的問題,但也許隻有如實回答,才是最好的結局。
“十年前,子笑他到底經曆了什麼?”一字一句,在黑暗中都如此淒厲。
“記得你最後一次與他見麵是何時何地嗎”
“十年前的萬泉海村。”
“其實,那次子笑到萬泉海村也是他師父早就安排好的。他早知清卿難逃此劫難,於是就找了借口讓子笑下山躲過此劫。當他再回到仙山,卻早已物是人非。他最敬愛的師父,朝夕相處的師弟都從他的生命中消失。隨之替代的,是他從未見過麵的、或從未真正熟悉過的人。而那時,子笑的情緒可想而知。會服下那顆藥,斷然是要經過無數次躊躇,畢竟是要逼自己忘記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羽陽繼續說到:“對別人而言,隻是下次山在上山的工夫。但於子笑,卻是要失去兩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從而接管清卿,接管三界瑣事,他肩上的重任沒有人知道有多重,心中卻隻留下抹不去的痛。”
淩曦眼中一層薄霧湧現,心中陣陣絞痛。不由問道:“絕情丹世間有藥可解麼?”
“我也不清楚。”羽陽搖搖頭,眼神中充滿無奈。
“那我就等!等到他兌現承諾之時,等到他不願將我遺忘。哪怕等到滿城花謝,哪怕等到地老天荒。”聽似波瀾起伏,實則愛之入骨。
羽陽默默想到:“淩曦,若可以,我願和一念陪你一起等。就算是海枯石爛,就算是滄海桑田,也一定會等到他為你回頭的那一刻。”
“還記不記得長安的遊船?”羽陽嘴角含著一絲笑意。
“嗯。”淩曦輕輕點頭,仿佛又沉浸在甜甜的回憶。
長安的夜晚是華麗絢爛的,又是清麗柔和的。溫婉的湖水中點綴著別致的蓮花燈,寄托著人們美麗的心願。
她們隨著人潮湧到湖邊。望著湖中點點的燈光,羽陽好奇的問道:“誒?那些漂浮在湖中的燈光是什麼啊?為什麼今天湖中漂了這麼多,不過還挺漂亮的。”
淩曦解釋道:“傳說隻要在每年的今日在湖水中放下蓮花燈,就可以許下心願。花燈隨江水漂流到天上,掌管花燈的神仙就可以聽到這些心願啦。他們聽到後,就會幫大家實現願望。”
一念聽完後興奮的撲扇撲扇翅膀:“淩曦姐姐我也要放花燈!”
羽陽好笑地看著它:“我說,你一隻靈獸放什麼花燈啊?別讓人家當花燈給放了就不錯了!”雖然隻是想逗逗它,但還是帶著溫柔的語氣。
“我就不能有心願啦?”一念紅了紅小臉,第一次沒有用強勢的口氣跟他爭辯。
“誒?子笑呢?”羽陽環顧四周,奇怪的問道。
“對啊,子笑哥哥剛剛還在這兒的。就是剛剛淩曦姐姐講關於花燈傳說的時候。會不會……被妖怪抓走了……”
眾人一時無語。
“一念你也太天真了吧,什麼妖怪敢抓他!?”羽陽被一念這句話給嗆住了。
“子笑,你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淩曦默默念到。忽然看見一位賣花燈的老伯,立即叫上一念和羽陽,快步跑到那位老伯的攤子麵前準備買幾隻花燈。
“姑娘,小夥子,你們來的正好。我剛好隻剩這兩隻花燈了!”老伯慈祥的笑到。
淩曦微微皺眉:“兩個?老伯還有沒有了?麻煩您再找一下。”
老伯無奈的搖搖頭:“誒,姑娘,就剩兩個了。你也知道今天是花燈節,我做的幾千隻趕巧都賣完了。”
“哦,老伯,那謝謝您。”淩曦一邊付錢一邊接過那兩隻蓮花燈。
“羽陽,這隻給你!一念,這隻給你!”淩曦把花燈放在他們兩個手中。
“那淩曦你呢?”
“那淩曦姐姐你呢?”兩人同時開口問道。
淩曦莞爾一笑:“我、我以前有放過的,所以這次就讓給你們吧。”雖說以前有來參加過花燈節,但還真的沒有親自放過。
唐子笑走到他們身邊,羽陽問道:“子笑,你剛剛去哪裏了?”
他微笑,把手掌輕輕展開,一隻精致秀麗而不失清雅的蓮花出現在唐子笑如玉般白皙的手掌。
這隻花燈自然不同於普通的花燈,一般花燈隻是用其他材料代替的蓮花花瓣,而這隻花燈則是真正的嬌蓮。粉嫩的花瓣還散發著淡雅的馨香。那隻蠟燭則像是自然生長在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