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一如既往的上學,不過我沒去醫院了,媽媽不再理我,她還在生我的氣,直到一星期後,林玉出院了。
我們一起回家,林玉坐在爸爸媽媽的中間,我還在賭氣,所以坐到了副駕駛座位上。
回到家後,我就忍不住看著站在一旁的雨憂,她瘦了好多,我覺得很難受,媽媽爸爸不理她。她站在那裏,直直的站在那裏,頭發亂糟糟的,我想去和她說說話。媽媽扯著我,不準我去,再看看爸爸,我就沒跑過去,跟著他們上樓了。
爸爸討厭死了雨憂,但是無奈,當時的報紙打得太響亮,他是一個響當當的慈善家,雨憂是他上了報的領養人,如果被狗仔報道出來,林總領養之人流浪街頭,或是上不了學。他的辛辛苦苦得來的名譽豈不一掃而光。於是他們決定把雨憂送到寄宿學校,呆在外麵,不再讓她進這個家。
我聽到他們這個決定,憤憤的跑了出去,進了自己的房間。”茗兒“媽媽使勁的叫我,”不用理他。“爸爸嗬斥了媽媽,她便不再講話。
我很難過,雨憂她該怎麼辦,我想讓她留下來,她還這麼小,出去後誰照顧她,怎麼生活。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求求林玉,我希望她能看在我們相處了這麼久的分上,如果她願意的話,就請幫雨憂說說話。
我走到了林玉的房間,我敲敲門,她讓我進去,門沒鎖。她還沒睡,正坐在鏡子旁用手摸著她的紗布。我走過去說道:”林玉妹妹,也許你可以讓爸爸別這樣做,把雨憂留在家裏,她這麼小,出去怎麼生活啊。”她不看我,隻是不慌不亂的摸摸紗布再轉過來輕輕地說道“你說,我的眼珠還能長回來嗎。”我愣住了,她笑笑“你看,我的眼睛永遠也好不了,我永遠也不會放過她,還有啊,林茗你是我哥哥,不是她的,我才姓林。”她說的小聲而有力。
“不,你是我妹妹,她也是,她不能離開,你不能這個樣子,你總是欺負她。”我生氣的大聲說道。
“是嗎,可是現在要走的是她,而且我絕不會去求情,而且你放心,她在外麵絕對死不了,因為這隻眼睛,我遲早得讓她付出代價。”她狠狠地說道。
“你瘋了。”這個瘋子,我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她怎麼能這樣。
雨憂在第二天被送走,他們居然都不送送她,我在樓梯口悄悄地看著她,她還是以前那樣,看不出喜悅哀傷,默默地抱著東西上車,車子很快的開走了,我就這樣不再見到了雨憂。我不在跟林玉講話,看見爸爸我會遠遠地走開,我不想在家裏呆著。我買了滑板還有自行車,在外麵我會好很多,有時候沒有事我能騎一下午。
林玉和媽媽把雨憂的東西全部扔了出去,她開始不叫我媽媽叫阿姨,而是媽媽、媽媽。
我又想起德生老師講的話,如果一個人為一件事物的渴求能做到這種地步的話,那她曾經到底擁有過什麼。
林玉越長越大,對自己的眼睛越來越在意,經常無緣無故的發大火,罵人摔東西,媽媽上去了,她就抱住她使勁的哭啊哭,說自己的命有多苦,自己從小到大,都沒得到過幸福。
我不在管她,有時太煩我會騎著車出去,然後想想雨憂現在在哪裏。
直到我要升初三了,媽媽到處托人打聽眼部整容和改善的好醫院醫生。在新加坡有一個,他們決定讓林玉去那裏,也順便就在那裏接受當地高檔的教育,然後醫治她的眼睛。我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我要升高中了,如果可以,雨憂可以和我考同一所高中啊。
媽媽想把我轉到大城市的一所重點高中,我不想去,我就在這裏最好的高中上,反正也是一所重點。媽媽同意了,但必須是重點,我答應了。初三最後一學期,李叔照例給雨憂交學費,我坐上了出租車,跟上了他。我終於知道雨憂的學校。我決定找到她,然後告訴她我這個決定。
我下了出租車,準備逛逛,結果就看到了雨憂提著一大包一大包的東西從超市出來。她和以前一樣,可愛乖巧,瘦瘦的白白的,我在那裏看著她走過來。她終於發現了我,笑笑說:“嗨,林茗。”
我請她去吃了飯她的包裏大多都是麵包和泡麵,也是,有誰給她做飯呢,我很心疼,覺得她太可憐,可是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看不出悲傷與幸福。我怕她不像以前那樣好好學習,畢竟很多事都改變了,盡管我還是一樣的笨。我告訴了她我的計劃,她隻是笑笑,我是很認真的,我對她說,她點了點頭,我給了她一些錢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