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蕎不是第一次出國,但是以前都是帶著過客的心理出來旅遊的,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彷徨,因為她至少要在這裏生活兩年,乃至更久。
她像個逃兵一樣,逃避著屬於她的責任,也逃避著對軒揚的感情,獨自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國度裏。
莫律師為她安排好了房子,也為她安排了語言學校,但是他沒有辦法安排雲蕎的心情,也沒有辦法安排雲蕎的人生。
雲蕎來這裏,是要重新考取菲斯曼音樂學院的。還記得一年多前,她在浩文哥的掩護下,考取了這所世界頂級的音樂學院,當時的她是多麼的興奮,又是多麼激動的憧憬著自己的未來……
現在,一切都得重新來過,雲蕎絲毫不認為自己考取過一次,這一次就會依然順利。因為她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了。
當初的她,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果敢,帶著對音樂的熱愛,用一曲高亢的原聲歌曲征服了評委老師,成為了第一個被菲斯曼音樂學院錄取的亞洲人,是多麼的榮耀,又是多麼的風光無限!
可是現在的她,根本就唱不出歌曲裏的精髓,而且她已經很久沒有練習了,就連她最自以為傲的金嗓子,也因為被煙熏,而變得沒有那麼空靈美妙了。
所以,雲蕎很有自知之明的開始尋找指導老師,她必須要在專業的指導下,逐步恢複她的狀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雲蕎不缺錢,爺爺給她留下了龐大的遺產,她就算是這輩子都不去工作也花不完。
所以,她就用這個錢找了一個很著名的音樂老師——達西夫人,但是這個達西夫人是英國人,和她的溝通很有問題。
雲蕎能說簡單的英語,卻沒有辦法弄懂達西夫人嘴裏的那些專業術語,她隻上了一節課就沒有辦法繼續了。
語言的困難,求學的失敗,還有對軒揚的思蝕骨思念……各種負麵的情緒侵襲而來,讓雲蕎連傾訴的人都沒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房間裏,三天都沒有出門。
她不知道自己堅持要出國的意義何在,是為了給喬夢回一條生路?還是因為無法麵對軒揚?又或者想給她和軒揚的感情一點空間?
她的性格本身就很容易鑽牛角尖,各種不順利,讓她一頭栽進了自怨自艾的壞情緒裏不能自拔。
當她把自己鎖在屋裏四天後,終於有人按響了她的門鈴。
雲蕎不想開門,也不想見人,可是門外的人耐心很好,足足按了快一個小時的門鈴,這讓她再也無法裝死下去了。
她穿著拖鞋“踢踢踏踏”的走到門邊,問了一聲,“誰?”
門外傳來一聲咒罵,“靠!還以為沒人呢!開門啊!我!玲玲!孫玲玲!”
孫玲玲?她不是在美國留學嗎?怎麼來英國了?
雲蕎將信將疑的打開門,卻看見孫玲玲一手叉著腰站在她公寓的門口,另一隻手上拿著把雨傘。
雨傘?雲蕎忽然想到剛才那一陣斷斷續續的門鈴聲,感情都是用這把雨傘戳的?
他鄉遇故知,倍感欣喜。
雲蕎不知不覺中就紅了眼圈,聲音也有些顫抖,“你……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