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競選中委(2)(1 / 2)

唐縱在1945年5月21日的日記中寫道:“聽到唱票時感覺難過,如此中委不過爾爾,我實不感到何等興趣。中委全由總裁指定,則黨員意誌何在?因此大失人心,至以為憂!”

但當選候補中央執行委員,在唐縱的一生中是一件大事。唐縱交遊雖然不是很廣,這幾天也是賀客盈門。特別是一些黃埔故舊,更是絡繹前來。

黃埔同學中來道賀的,其中就有黃維。唐縱和黃維的關係一向很要好。兩人相見甚歡,黃維倒不是假客氣,而是真心實意祝賀他幾句。

唐縱謙虛地說:“哪裏比得上你老兄,現在是黨國的重要將領了。憑你的才能,以後出將入相,也不成問題。”他是很羨慕黃維的,又遺憾自己做的特務工作見不得人。

黃維歎了口氣,說:“如今做事很難。如果規規矩矩拿薪水,便要餓飯,而且不能做事,勢必失敗不可。反之,混水摸魚,貪汙舞弊,自己肥了大家也可占些油水,倒是人人說聲夠交情,有了問題大家包涵。這是做好不好,做壞倒好,正義掃地,是非顛倒。”

聽了黃維的慨歎,唐縱覺得正如自己對沈醉所說,即使當選了中委也未必是樂事。但僅名列當選候補執行委員,對於一向做特務工作的他,無疑還是一大榮譽。

沈醉前也來祝賀唐縱。他在這次選舉中幫了唐縱的大忙,立了大功,自然不是和別人一起來,而是單獨前來。

見到沈醉,唐縱和老婆表麵上很高興。唐縱拍著他的肩膀,連連說他辛苦了。

沈醉也為老鄉高興,說:“以後還要仰仗乃健兄對我多提拔。”

唐縱強裝歡顏:“沈老弟年輕多才,精明能幹,以後自然前程遠大,哪用得著我來提拔?”

沈醉謙虛地說:“還是要多多依靠你老兄。你是委座跟前的紅人,戴老板又和你是至好。”

沈醉又說:“戴老板寧願自己不當中委,也要幫助你當,的確夠交情。”

唐縱白臉一沉,心想沈醉真是太幼稚、太不了解戴笠的權術了。戴笠何曾真心幫助別人呢?他送女人給宋子文、給胡宗南,難道是安了什麼好心?他幫助自己當中央委員,不過做個順水人情以示籠絡罷了。因此他硬硬地對沈醉說:“最後沒有委員長的話,他連個候補執行委員也幫不上忙。”

沈醉也是臉一沉,表現不大自然,暗想這人也太不夠交情了。

唐縱何等聰明的一個人。沈醉表情的變化如何能瞞得過他的眼睛?他趕緊改口又補充著說:“當然,如果沒有戴先生提出來,我同樣當不上候補執行委員,委員長有意栽培也不便,總不能憑空下條子,因為這不是派工作。”

沈醉對他這種態度仍然很不痛快。他是年輕氣盛的人,有了不痛快自然寫在臉上。唐縱見了,不覺後悔自己失言,心想自己一向慎言慎行,今天說話怎麼不加考慮?

沈醉告辭出去時,唐縱一再叮嚀他:“剛才談的話,不要向任何人談起。”

沈醉很勉強地答應著:“好吧。”

一看他這神色,唐縱就不相信他會替自己保密。他狐疑地送走了沈醉。

事情果然如唐縱所料,沈醉沒有為他保密。

見到戴笠以後,戴笠問他:“唐先生怎麼樣啊?”還有一句話他沒有問,就是:“他一定領我的情吧?”但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把這句話問了。

沈醉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為唐縱保密。一想到唐縱不夠交情的態度,他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就一五一十把會見唐縱的情況告訴了戴笠。

戴笠臉色很陰沉地聽著,眼中閃動著惡狠狠的光芒。

待沈醉說完以後,戴笠惡狠狠地衝他說:“你以後別管這些事,我不要聽這些。”

沈醉這才看出,唐縱和戴笠之間矛盾已經很深,不過戴笠不願讓他知道罷了。其實,戴笠是很喜歡他把這些情況如實告訴的,所以當時雖責備了兩句,但那天在別的問題上對他表現得一直是很高興的。

可後來得知戴笠並不支持自己當中委,唐縱後悔不該沒有將戴笠如何“培養”葉霞娣的事情和盤透露給胡宗南。

戴笠給胡宗南當“月老”究竟是怎麼回時呢?

一天,蔣介石的愛將胡宗南由甘肅天水駐地到杭州,偶然在警官學校戴笠的辦公室內見到了女學生葉霞娣。當時,胡宗南正跟戴笠聊天,正巧葉霞娣也從上海到了杭州,去警校探望戴笠。

葉霞娣一進門就衝戴笠嫣然一笑,甜甜地喊了聲:“戴先生……”正要往下說什麼,轉眼瞅見了身著少將軍裝、蹺著二郎腿、斜靠在沙發上的胡宗南,所以連忙打住話頭,大大方方地衝胡宗南笑著躬了躬腰,表示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