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分署派來的幾個警察和寄讀書生以及汽車司機，按計劃分頭徹夜把守各出入口或在邸宅內巡查。向貴州和向東方，堅守在二樓的書房裏。書房的桌子上預備了各種食品，作好了徹夜不眠的精神準備。
在書房的門窗全都上了鎖，從外麵無法打開。戒備之嚴，真是滴水不漏。向貴州在書房內坐定以後，苦笑地說：“咱們未免有點小題大作了吧？”
“不，對付那賊，無論戒備多嚴也不算過分，因為我先前通過報上的一係列報道，仔細研究了應該‘變臉王’的案件，越研究越毛骨悚然。”向東方答道。他那嚴肅認真的臉上，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那麼，你是說盡管咱們如此興師動眾，嚴加防範，仍然防不勝防嗎？”
“是啊，看來我像是有點膽怯，不過我總有這種預感。”
“但是，賊人究竟能從哪兒進來呢？他要把寶石弄到手，先得翻過高牆，而後還得躲過那幾個書生的眼目，才到得了這裏。即便到了這裏，還非得把門打爛不可。而且，必須同我們兩人廝打搏鬥。這還不止，那賊根本不知道保險櫃撥號盤的組配號碼，不可能打開保險櫃盜走寶石。無論‘變臉王’如何使用妖法，他怎麼能穿越這四、五道關口呢？哈哈哈……”
向貴州大笑起來。但這笑聲裏，似乎隱藏著一種無名的空虛和虛張聲勢。
“不過，爸爸，從報紙上的消息看，有好多次都是，看上去幾乎是完全不可能辦到的，那賊不都是輕而易舉地就辦到了嗎？也有過這種事：自以為東西放進了保險櫃，不會出事，於是高枕無憂。然而，意想不到保險櫃的背後，出了一個大窟窿，櫃內的寶物全都不翼而飛了。而且，還發生過這種事：盡管由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警戒著，可是，不知不覺地被人下了麻醉藥，在事關緊要的關頭，一個個卻全都酣然大睡。那家夥具有隨機應變、見機行事的聰明才智。”
這時候，夜漸漸深了。一陣微風吹過，猛然又刮起了一陣黑風，玻璃窗發出哐啷哐啷的向聲。
“唉，我有點放心不下了。我們把寶石查看一下吧，如果保險櫃背後真的出了窟窿可就糟了。”向貴州笑著站起來，走到房間角落裏的一個小保險櫃跟前。他旋轉保險櫃的撥號盤，打開櫃門，取出一個小赤銅匣子。然後，非常珍重地懷抱著，回到原來的座位上，把小匣子放在他和向東方之間的圓桌上。
“我還是頭一次見識呢。”向東方說。
“嗯。這對你，是頭一次開眼呐。看吧，就是這些異彩奪目的鑽石，過去曾經裝飾在沙皇的皇冠上呢。”
匣蓋一打開，立刻閃爍出令人眩目的彩虹般的光輝。蠶豆粒大小的六顆寶石，確實是罕見的珍寶，美麗極了。在那黑色天鵝絨的台座上，放射著異彩。
等到向東方玩賞之後，向貴州把小匣蓋關上了，“就把匣子放在這兒吧。你和我，四隻眼睛盯著它，總比放在保險櫃裏保險吧。”
“好！這樣更安全些。”兩個人已經無話可說了。小匣子就放在彼此之間的桌子上。他們目不轉睛地相互注視著對方的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