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用個盤子裝過來,好讓現在有個洗碗之類的借口再次溜出去,總比兩個人——不對,是一個人和一個人造人大眼瞪小眼的相對無語強。“臉上……沒擦幹淨嗎?”看來我的眼神太過直白,他開始舉著手在嘴邊拚命擦。“沒有沒有,很幹淨拉……”特別真誠地說完這八個字,發現後麵又沒詞了。不能怪我木訥或是拙於言辭,換成任何一個人對著一個連屬性都不明確的陌生家夥,再多的熱情和機智都是沒有發揮餘地的。“身上好酸……”見我僵硬如木頭,在我身上得不到滿意的回應,小東西嘴巴一撇,眼睛開始滴溜溜地往窗戶外麵轉:“天氣不錯,我要出去曬太陽!”所謂隨身的檢測記錄,自然是不能錯過他到戶外的第一時期。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剛才還能對著低溫空調咬牙切,現在已經被

天知道他哪裏來那麼大的興致,這麼大的太陽下麵還能活蹦亂跳的。這種天氣下會在大街上招搖的,無非都是露腰露腿為了顯擺身材的清涼美女,兩個大男人不乖乖在家呆著居然也要跑來湊熱鬧?汗如雨下之際,開始回想起以往夏天南淩親手凍的綠豆百合湯那浸人心脾的涼爽滋味。再看看此刻的一身狼狽,果然是天上人間……“給你吃!冰激淩……巧克力味的!”天見可憐,總算有解暑的東西遞過來了。很欣慰的把手伸到一半,然後苦著臉把頭抬了起來。今年夏天很流行的巧克力雪糕,做成流氓兔那種賊頭賊腦的模樣,眼睛的部分還是用彩色的果汁糖給點上去的,滿大街的6歲以下兒童幾乎是人手一隻。

不過拒絕別人的好意是挺不禮貌的一件事,尤其那個人舔著雪糕的同時還特別期待的看著你。我磨磨蹭蹭地接過來,想著怎麼裝做失手才能把這個丟臉的東西扔得不著痕跡。還好,幾步之外那位一直瞪著我們的雜貨鋪的老太太,救命的聲音終於及時地響了起來:“我說小夥子,你那兩根雪糕,還沒給錢呢……”眼前的那張臉上開始露出片刻的迷茫神色,連舔著雪糕的動作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南淩說過,他頭腦中的很多概念,是需要一些外部的刺激做引導,才能逐步形成的,比如那位大媽剛才提到的“錢”……還好他那張臉對著年紀偏大的異性還是有著不扉的殺傷力,那位老太太

也是樂嗬嗬地忙著欣賞去了,不然那裏會由著他東西都快吃完了,還能自由自在地站在這裏。圓溜溜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眨了好幾下,看來程序被激活,應該是已經是明白過來了。從上衣到褲子的口袋都裝模做樣的拍了拍,然後一臉正直地看向我。沒錢,是吧?南淩再天才也不會想到他的寶貝人造人蘇醒過來做的第一件大事居然是跑到大街上買雪糕,因此沒在他衣服口袋裏塞錢也不算是太大的失誤。畢竟神經活動,記憶思維這種東西是相互交叉影響又極其微妙的,雖然最基礎的部分是由南淩和他的合作夥伴們設計植入,可後麵的發展狀況,誰也無法預料。這就好比一個人由父母生下來,然後提供一定的環境讓其發展,但卻無法猜想此後會有怎樣的一道生活軌跡一樣。所以南淩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