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掛斷了手機,把它扔到了一旁,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配槍。
自從他在一次行動中受傷,從一線退下來以後,就很久沒有動過槍了,今天帶著槍也隻是一種習慣而已,但他沒有想到,竟然還真的用上了。
指揮官抬起了右手,或許是因為緊張的緣故,受過傷的右肩已經開始隱隱發痛,但是這種輕微的疼痛反而刺激著他,讓他冷靜了下來。
透過手槍那小小的準星,指揮官看到了朱老三臉上不屑的猙獰笑容,和他身邊還在不斷凝聚的冰錐。
朱老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赤金色的眸光一閃,咧著嘴開口,影音仿佛是從地獄中傳來:“你們,都是,螻蟻。我會把你們一個一個,全都殺光,就從......你開始!“
指揮官依舊用手槍指著朱老三,神色平靜,不為所動。
從他被盯上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他也知道,一把小小的手槍根本對這個人造不成什麼傷害,但他依然這麼做了,他不想就這樣毫無反抗地死去,他要戰鬥到最後一秒。
烈士,他覺得這個稱呼似乎也不錯。
指揮官想著自己葬禮的樣子:整整齊齊地穿著警服,身上蓋著國旗,列隊整齊的下屬們向他的遺體敬禮,背景是莊嚴肅穆而不知名的交響樂。
“真是倍兒有麵子啊。”指揮官突然笑了,同時扣動了扳機。
“當!”手槍子彈打在冰盾上,如同遇上了厚厚的鋼板,擦出一片火花,但是冰盾毫發無傷。
反倒是指揮官的右臂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朱老三並不著急出手,赤金色的眸子饒有興趣的盯著他,欣賞著他的垂死掙紮,就像欣賞小醜的表演。
指揮官咬了咬牙,用左手托住了右手,連續射擊。
“當!當!當!當!......”
每次都幾乎打在了同一個地方,但是沒有用,沒有用,冰盾毫發無損。
指揮官打空了一個彈夾,這時他右手的顫抖已經不受控製了,如同一個重度帕金森症的病人一般,大幅度的抖動著。
這就是他從一線退下來的原因,隻要用力稍大,就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他廢了很大的力氣,終於退出了打空的彈夾。
然而手抖得太劇烈,他努力了半天,怎麼也無法把新的彈夾插進去。
他彎下腰竭力的控製著,彈夾和手槍不停地相碰,可就是無法對準!
這個對普通人來說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對他來說卻比登天還難。
指揮官盯著自己不受控製的右手,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什麼嘛,本以為自己能死的壯烈一些,帥氣一點。
結果沒想到,人生中最後一次裝逼還是失敗了。
這真是的......
“打完了嗎?那就去死吧!”朱老三冷笑,右手一點,身旁的冰錐頓時呼嘯而出,極致的高速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影。
指揮官有些頹喪的閉上了眼睛。
能做的他都做了,那就這樣吧,死而無憾。
不對,還是有遺憾的,他的父母,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真想再見他們一麵啊。
隻可惜......
嗯?不對,我怎麼還沒事?
指揮官茫然地睜開了眼睛,卻見那致命的冰錐不知怎麼的掉在地上,碎成了一地冰碴,而朱老三正一臉震驚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