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的一行人走了一天,已經到了下一個城池,飄飄揚揚的雪越下越大,將路麵都掩蓋了,這場雪來得早,瑞雪兆豐年,漠北的人都慶幸,這絕王妃是他們的福星呢。
他們在城內的客棧住下了,等雪小一點兒再走。他們想不通為何絕王會這麽急著迎娶絕王妃,不能等開春了麽?
玖蘭漠絕何嚐不想等春暖花開的時候迎娶諾雪?隻是,他怕時間久了會有變動罷了,畢竟,墨瑾皓是他最大的威脅。
直到迎親隊伍消失在墨瑾皓的視線內,他才苦笑著搖頭,自己違抗皇命跑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就是為了看她上了別人的花轎?就是為了親眼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抬頭望著天,不知何時,天空中飛舞著白雪,白得那麽純潔,一如他剛遇見她的時候,那時還是孩子的他們,純潔無比。
如今,為了國家利益,她早已不是當年的孩子了,不得已離家遠嫁異國,而那時,意氣風發的他,如今卻也什麽都做不了,隻得躲在城牆上,偷偷看著她出嫁。
淚,早已濕了臉頰。
“噗,”地一聲,一口鮮血吐出來,染在城牆上,觸目驚心。墨瑾皓直直的跪了下去,膝蓋撞得生疼,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皇帝欣喜的看著花轎出了城,皓兒沒有來搗亂,真好。這個兒子一向懂事,此刻他一定怨自己吧。
讓皇後先行回宮,他親自去了寧王府,他這一生對不起皓兒的母妃,以愛的名義,他捆綁了她一生。所以,他盡全力去補償他們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當年,他聽信讒言,誤以為皓兒不是他的孩子,在他母妃剛生下他的時候,將他們母子丟在冷宮不聞不問,誰知兩個時辰後,她又生了一個孩子。
她生性冷漠,有了身孕也不曾讓太醫瞧過胎像,以至於懷有雙生胎都不知,也怪自己當初太寵她了,也未強行讓太醫為她把脈。
孩子出生她就昏了過去,以至於醒來就發現,小兒子早已經被活活凍死了,她推翻了燭台,半個時辰,冷宮被熊熊烈火圍住。
自己得到消息趕去得時候,隻看到她穿著染滿鮮血的衣服,懷裏抱著皓兒,歇斯底裏的哭泣。最終還是救下了他們母子,隻是,小兒子的屍首已被燒成灰燼。
從那之後,本就冷漠的她變得更加不近人情了,被活活凍死的是他的四子,他何嚐不後悔?何嚐不心痛?隻不過他是一國之君,有很多無奈罷了。
在墨瑾皓的寢殿內,睡著一個男人,皇上出聲叫了一聲:“皓兒?”無人回答,他走進去看,看到的卻是五子墨瑾黎。
趕緊推了推床上的人兒,墨瑾黎迷迷糊糊醒來,見到來人是自己父皇,暗叫不好,“父皇,你怎麽來了?”
“你三哥呢?”
墨瑾黎自知瞞不了了,坦白的承認了:“父皇,三個打昏了我,我也不知。”
皇上聽完就是火冒三丈,“混賬,他還敢跟自己兄弟動手,來人,把寧王帶來,朕要見他。”跟著皇上來的侍衛們得令,立刻去找寧王了。
寧王府被搜得雞飛狗跳的,也不見寧王半個人影,眾侍衛又跑到外麵去找了。墨瑾黎見狀,也出去尋找他三哥了,自己得趕緊找到三哥。
皇上摔了幾個杯子,氣無處可發,也就回皇宮了。晚上還沒見墨瑾皓的人影兒,他有些急了,下令,不得將此事告知寧皇貴妃。
皓兒不在府中,會去哪裏?今日淩家那丫頭出嫁,他正好失蹤了,太湊巧了,難不成他要去搶親?
不,不會的,皇上連忙搖頭。墨瑾皓手握六十萬兵馬,可都在西邊啊,他要是先去西邊調兵馬根本來不及的,漠北的人恐怕早已進入自己的國家了。
若是不用兵馬,那更不可能,不說漠北迎親隊伍上萬人,單單是玖蘭漠絕、玖蘭漠軒和淩天寒就夠他受得他的三子雖然不務正業,卻也不會做這種沒把握的事的。
一日之後,有人在北城牆上發現了墨瑾皓,他被大雪厚厚的蓋著,整個人都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