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殤之率先走向魅子枯的屍身,這種場麵他倒是見怪不怪了,拿起他的手把脈,按理說魅子枯此時應該是僵硬的,血脈不通,不可能會流血,難道不是他的血?這是安殤之的第一個猜測。
手指搭上他的脈,確是一驚,不太敢相信,他服用了碧落冰蓮竟然沒有被冰封住,至少他的心脈是緩和的,而且出現了貧血的征兆,血似乎是從他口裏吐出來的,或許帶著不少的冰塊兒,所以才會使冰塊兒化做血水留了一地,否則他哪裏來的這麽多血?
玖蘭漠軒見安殤之獨自前去查看魅子枯的情況,自己也大著膽子走了上去,玖蘭漠絕則是忍住作嘔的感覺,跟著二哥前去看看魅子枯,那個該死的男人,連死了都還這麽鬧騰。
“殤之,他怎麽樣了?”玖蘭漠軒開口問道,他瞥見安殤之臉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想必他應該有些結果了吧,而玖蘭漠絕則是惡狠狠的盯著魅子枯的屍身,巴不得揍他一頓,對次,其餘兩人表示很無奈。
安殤之將他的手放好,才緩緩道出真相:“或許是他從小接觸毒藥的原因吧,體質與常人有異,碧落冰蓮並未冰封住他的全身,隻是凍住了大半而已,這些血水夾雜著冰塊兒,的確是他吐出來的。”
此刻的安殤之對魅子枯似乎沒了敵意,連放手的時候都異常小心,生怕弄疼他了,這樣的男人雖然可惡,可也的確令人敬佩,而且他胸口的傷恐怕也另有原因吧,否則誰能傷他分毫?難怪淩諾雪也會如此對他了!
“呃,那殤之,他為何會吐血?難道他有知覺了嗎?”玖蘭漠軒對於死人吐血這個問題比較關心,不過剛剛安殤之的柔情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有些小小的醋意,他一個大男人有那麽嬌弱嗎?哼,待會兒也讓殤之如此對自己。
安殤之沒注意到愛人的醋意,隻是複雜的看著玖蘭漠絕,“他吐血的原因,隻是因為母蠱在他身上而已。”還在思考著的玖蘭漠軒被安殤之拉走了,屋內隻剩下玖蘭漠絕和魅子枯。
聽了剛剛的話,他如同被人當頭一棒,母蠱?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麽母蠱?想起安殤之那複雜的眼神,難道是與諾雪相連的母蠱嗎?
應該是了吧,雪兒昨日不是流了好些血了嗎?十倍之痛,所以魅子枯就吐了這一屋子的血?此時看著屋內這觸目驚心的鮮紅,覺得有些刺眼,也不知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可是他跟雪兒兩個月前不是剛剛接觸嗎?為何他能如此決擇?而且這兩個月以來,他跟雪兒朝夕相處,完全有機會取出子母蠱,可是他沒有。
難道初識一場,就能讓魅子枯一輩子心甘情願承受雪兒的疼痛?甚至是以命相救?玖蘭漠絕承認,自己應該沒有這種想法,所以更不會這樣做了,他如今完全看不懂魅子枯了。
不過,他何嚐看懂過魅子枯?剛開始不知原有截走淩諾雪,又安然無恙將其送回,遇上赫連阡辰搶親,他袖手旁觀,還威脅著跟著去了西陵,這些舉動誰能懂?恐怕隻有他自己吧。
隻不過是因為那天生的一絲保護感在作祟,隻不過是因為年幼的那一點兒熟悉感,隻不過是因為他一時腦袋抽風罷了,又或許是因為他嫌自己活得太長了一點兒。
看著蒼白如紙的魅子枯,玖蘭漠絕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安殤之救活他,這個男人不能就這樣死了,他的體質更常人有異,或許情況並沒有那麽糟糕。
皇宮內,玖蘭漠宇在密室裏,盯著金邊靈芝看了一晚上了,不吃不喝的,皇後被他關在了密室外麵,隻得幹著急,她何嚐不明白夫君會怎樣選擇,隻是擔心夫君會難受罷了。
當初先皇死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的,隻是希望這金邊靈芝日後能用在大兒子身上,當初愛妻離開的時候,大兒子傷心過度而傷了心脈,身體一直虛弱,而當時另外兩個兒子確實太小了,不得已讓大兒子挑起了漠北的重任。
而對於玖蘭漠宇而言,這金邊靈芝則是父皇拿命換來的,意義自然不一樣,雖然他想象過,日後若是真的要死了,並沒有打算用金邊靈芝續命,此時需要拿出金邊靈芝,他自然需要緩一緩。
天微亮,玖蘭漠宇終於開了密室的門了,一夜未眠的帝後二人都有些憔悴,不過皇帝的身體本就不好,看起來更糟糕些,皇後忙扶著皇帝,“宇!”有千言萬語,此刻竟不知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