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好像有人刻意隱匿了趙淩宇和紅鸞一路留下的氣味,塚牙追尋他二人的蹤跡總是斷斷續續。塚牙是鬣狗妖修,最以追蹤獵物見長,哪怕空氣中隻殘留了些許的氣味,他都能將獵物的蹤跡嗅的清清楚楚。
氣味這種東西,不同於足跡行蹤,可以自行處理。塚牙越發的覺得,這件事有些不簡單,就好像他們追尋的,不僅僅是趙淩宇紅鸞兩人而已,好像……還有第三個更為強大的修士在為那兩人斷後。但塚牙又完全追查不出那人的氣味。
原本早就該將那二人追到的況山和塚牙,竟是硬生生的在這片森林裏追趕了三天,卻依舊不見那二人的蹤影,甚至還有些……迷路了?
夕陽時分,日落西山,天邊染出一片血紅的晚霞。
趙淩宇二人,已在這片荒外的樹林走了三天,早已精疲力盡的他們,更是已然迷失了方向。隻覺得眼前的這片茂密樹林,哪裏都是一樣,像一座永遠也走不出去的迷宮。
“快追!千萬別讓那隻黑虎跑了!”前麵的森林,好似傳出了一些聲音。
恍惚之間,趙淩宇和紅鸞抬頭望去,忽的,隻見一隻黑紋老虎從一顆大樹後麵繞出,正凶猛的朝著他們迎麵衝來。
“況山?!”趙淩宇大驚,也顧不得此時異常虛弱的狀態,一把將紅鸞拉到身後護住。
那黑虎頭張開血盆大口,很是憤怒的朝著趙淩宇一躍咬來,趙淩宇咬緊牙關,忍住骨骼間好似碎裂般的疼痛,一記直拳,直轟黑虎麵板。
“轟!”的一聲,一拳即中,那黑虎直直被轟的倒飛十幾米,砸在地上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活氣。
趙淩宇將那稀有的黑虎看成況山,以為況山被自己打死了,終於放鬆下來,那強撐住趙淩宇,不讓他倒下的一口氣,也跟著呼出。跟著,趙淩宇緊繃的全身也終於得到了釋放,昏迷了過去。
紅鸞趕緊抱住趙淩宇,驚恐的喊道:“淩宇,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淩宇!”
這時,樹林前方又鑽出五六個穿著獸皮服飾的男性獵人,他們先是看了看那已經被趙淩宇一拳崩死的黑虎,再是警惕的看了看趙淩宇兩人,其中領頭的走出一步,說道:“喂,姑娘,你朋友好像受傷不輕,先跟我們回村子治療吧。”
紅鸞感激的看著那人,拚命的點頭。
這片城外森林的盡頭,竟有一處延生出純淨溪流的小型石崖瀑布,以這瀑布為中心,周圍散布著三十幾處人家,而那瀑布的下方,還有一個小屋般大的水輪,水輪的翻動連接著長長的木管,將這溪中之水均勻的送至每家每戶,而且這附近,還有一些農田作物,顯然是一處白雲城外自成的小村莊。
再看此處,背山環水,風清林秀,隱秘的同時又好似充滿了靈性,當真是一處難得的世外桃園。
那五六個獵人背著趙淩宇,帶著紅鸞跨過溪上小石橋,這村中的人們便立即簇擁了上來,大多卻是一些留守在家的婦女兒童,這些人看著獵人們安全回來,而且還帶著那隻黑虎的屍體,當然也是滿心歡喜,但是歡喜之餘,卻很是警惕的看了看兩個從未見過的小娃。
“大雄啊,這兩個小娃是誰?你怎麼帶了兩個外人進村啊?”一個年紀偏大的老婦人,擔憂的說道。
“王大媽,這事兒待會兒再說,我先帶他到杜爺爺那裏去看看。”這大雄,便是這五六獵人的領頭,隻見他背著趙淩宇繞過人群,直朝著村子後上方走去,紅鸞自然緊緊的跟著。
這時那王大媽便焦急的拉著其中一個獵人的手:“你們尋回黑虎就好!怎麼還帶兩個外人回來?難道忘了我們靈水村的祖訓了嗎?!”
那獵人也為難不已的說道:“王大媽!你不知道,大雄哥也是沒辦法,這隻黑虎,是他背上那個少年殺死的!”
這靈水村的後方,是一座奇高的大山,這座村子便是依落著這山腳而成,不過有一座土瓦房,卻是離村子較遠一些,似乎都要長到山腰上了。趙淩宇便躺在這座房子裏的一張木床上,紅鸞正守在床邊,緊張的看著他。
獵人大雄帶著一個瘦黑弓背的老頭慢慢來走來,那老頭好似眼盲,不小心踢到了一張凳子,差點就摔倒了,大雄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老頭,賠笑說道:“杜爺爺,您小心點兒,別摔著。來,我扶著您點兒。”
被稱為‘杜爺爺’的瘦黑老頭,拉長著臉,一把將大雄推開,倔強的說道:“不用你扶!老頭子我眼盲心不盲!我在自己家裏,還用你一個外人扶?”說罷,杜爺爺氣衝衝的望著床邊摸索去,口中念叨:“我就討厭你們這些魯莽的後生,叫你們外出打獵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你看,受傷了還不是要往我這兒送,還亂動我家裏的東西。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