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烏雲漫天,雖未真正落雨,但時而打下一道幹雷,驚鴻一現,劈開黑夜,將很多夢中人吵醒,紛紛起身關了窗門,怕是再過不久,就會下起滂沱大雨。
落霞鎮東邊的一片小樹林,隻見一道細長的銀光,和一丈充滿火光的大刀,在夜空中偏偏起舞,偶爾互相碰撞,引得火花四濺。
趙淩宇與那黑衣劍客近身一番纏鬥,也總算是摸清,這劍客無非也就凝液中期修為,實力和他極為接近,但這劍客一身劍修功法卻極為厲害,劍鋒出鞘,勢如破竹,更能聚力於劍心一點,連他的‘小困殺’都能破除。
雖然他這‘小困殺’也隻是小成階段,但畢竟曾經實實在在的擋住了況山這個元丹境的強者。現在想來還有些後怕,幸好當初況山這個悶頭大漢並不像這劍客一般善於‘點功’,否者恐怕當初,他和紅鸞就已經雙雙化成蝶了。
再說現在,此人劍法當真了得,他雖不能將趙淩宇一招致命,但每招每式,極為靈敏,而且絕對劍無虛發,總是在以極少的代價,消耗趙淩宇火焰刀上的真元,並且還時常靠著敏捷的身影,讓趙淩宇護不周全,憑白留下劍傷。
也幸好趙淩宇從沒有落下過修行,七次衝擊凝液後期,雖始終不能突破,但真元的溢出,卻是實實在在的被趙淩宇這幅變態的身軀全部吸收,沒有一絲浪費,這才讓他渾身真元早已超出一般凝液境中期的修士,依靠著磅礴的真元之力,才讓這劍客不能盡早得手。
但他拿這劍客卻沒有絲毫辦法,如此下去,也唯有被他慢慢折磨,死路一條。
如今,這黑衣劍客的銀白細劍就如一條靈敏的白蛇,而趙淩宇卻更像一隻火紅的大熊,大熊雖是滿身蠻力卻無處釋放,更是將這白蛇徒抓不住,而這白蛇牽製圍繞著大熊,想甩,甩不掉,想當,又擋不住,卻是隻能一點點的被其蠶食。
幸好趙淩宇拚著一股雄厚的真元,戰鬥之餘灑出數粒天泉珠水,才極大的減緩了自身的傷勢,也讓那黑衣劍客越發的吃力,隻覺得此人怎麼會如此的堅毅,要是尋常凝液境中期的高手,恐怕也早就死在他的劍光之下,那會還像現在這般奮力抵抗。
夜已入深,趙淩宇手中火焰刀的真元幾乎已經被黑衣劍客消耗的差不多,從原本的三米大刀,變成現在還不足一米,威力自然也是大減,更是進攻不得,隻能拿來勉強抵擋,幸好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那劍客顯然也是有些疲憊了。
“你到底修煉的什麼功法?耐力居然如此充足?!”黑衣劍客,持劍而立,雖然全身沒有一道傷口,額頭卻是微微出汗,口中的呼吸也變得急促,顯然這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的拉鋸戰讓他都有些吃不消。
趙淩宇也是喘息連連,被動防守的他,不僅要維持火焰刀這種極其消耗真元的法術,更是要時常凝聚天泉珠水來恢複傷勢,無能是體內還是真元,消耗的速度更遠遠在黑衣劍客之上。
趙淩宇冷笑說道:“你別管我修的什麼功法,總之再這麼耗下去,我們之間究竟是誰殺誰,可就說不一定了。”
其實此時的趙淩宇已是強弩之末,體內真元也所剩無幾,但也是直到此時,對麵這黑衣劍客才疲憊不堪,終於露出破綻,在這緊要關頭,趙淩宇深知自己就算硬撐,也得鎮住局麵,必須要讓這人露出更大的破綻,自己再化守為攻,否者就這樣僵持下去,終究敗的還是自己!
聽了趙淩宇的話,那黑衣劍客,果然眉頭一皺。
其實趙淩宇真元就快枯竭,他又怎會看不出來,隻是這人卻實在太過古怪,先不說他那具有恢複能力,卻偏生品階很低的奇怪功法。再來,這趙淩宇使用的火焰刀,其實都是爛大街的尋常法術,可在他的手中,卻好像變了個樣,不僅火焰的殺傷裏更大,而且凝聚力也更是嚇人!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真元之火了。
黑衣劍客也真的擔心,如果此人真的還藏有其他絕招,如此耗下去,自己也會越來越虛弱,再被他陰著一手,還當真有著陰溝裏翻船的可能。
“不能這樣繼續下去,要趕緊解決他才行!”
黑衣劍客暗下決心,更加握緊手中的長劍。
“轟隆!”一道天雷從天而降,直直打中兩人身旁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大樹被攔腰劈斷,冒著些許火焰,映照四方。
那劍客的雙眼,便在這忽明忽暗的火焰中,越發的透著殺意,手中劍身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微微顫抖,發出“錚錚”之聲。
隻見那劍客突然將手中之劍望著空中一拋,劍身竟對準趙淩宇,懸於此人頭頂。劍客雙手排開,頭頂之劍竟是幻化出五把之多,每一把劍身都微微顫抖,像是拉足了氣力,蓄勢待發的奪命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