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秋日多事,這落霞鎮最近還真出了不少稀奇事,城中出了個丐幫幫主,從此之後,臭名昭著的四大惡少,三個躲在自家府上閉門不出。今日這洪門武院後門前,這第四個惡少洪寶天,竟還開了洪門糧倉,為乞丐發糧?!
城中大批乞丐簇擁到這裏,倒也在十幾個洪門弟子的維序下,沒有顯得特別的混亂。
每個乞丐雖然隻有一碗白粥兩個饅頭,但這幹淨新鮮的好飯,卻叫每個乞丐都吃的狼吞虎咽,回味連連,仿佛自己又回到了曾在正常人家時的生活。
洪寶天的做法,贏得了不少平民百姓的喝彩之時,卻也引來了不少猜疑,這洪寶天也是惡少,怎麼會憑白發糧,怕是另有玄機。另外又有人說,這洪寶天最近經常去找丐幫幫主,說不定這發糧之事,就是幫主大人安排的!
洪門掌門洪忠知道此事,帶著人趕到後院大門,糧倉裏的糧都放了一半了,這些個洪門弟子一個個為了救濟乞丐,累的額頭冒汗,卻都是一副欣慰的模樣。自己那個傻孩子,更是親自上陣,打一碗碗白粥,送到卑賤的乞丐手中。
洪忠大吼:“洪寶天!你在幹什麼?!”
門外幫工的弟子,看見掌門來了,都顯得有些難堪,洪寶天卻也不意外,笑著說道:“爹,不是你說,今年秋天附近農田的收成都不好,怕城裏又有很多人吃不上飯,叫我放糧的嗎?你們,還不快謝謝我爹,謝謝我們洪掌門!”
“謝謝洪掌門!”
“洪掌門你真是大善人啊!”
這後巷裏滿滿的乞丐,皆是對著洪忠彎腰答謝。
“我何時說過這種話?你們這些賤命的死活關我洪某人什麼事!”洪忠當著眾人的麵,當然不會把這心裏話說出來,被自己兒子無端扣了這頂大帽子,臉色越發顯得深沉,對著洪寶天悶聲說道:“你跟我進來!”
洪寶天將手中勺子交到另一個洪門弟子手中,說道:“沒事,接著發糧。”
那弟子看著洪寶天:“少爺,我們以前都看錯你了,你是好人,不是惡少!”
洪寶天點了點頭,便跟著洪忠走去了。
洪門武院偌大的議事堂中,隻有洪忠父子兩人,洪忠端坐在太師爺上,雖然外表顯得年事已高,但仍就散發著一種威嚴氣勢,冷聲說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洪寶天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爹,我們洪門本就是靠著吃百家飯成長起來的,現在拿一些糧食出來作為回報,不是應該的嗎?”
“啪!”洪忠一手拍向桌麵,那放著茶水的椅旁小桌竟是整個碎開。
“你還有理了!”
“我沒錯!”洪寶天心中打鼓,有些害怕,卻依舊挺直胸膛,這還是他第一次頂撞自己的父親。
洪忠看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孩子,本想一巴掌拍去,卻深知這孩子修為不高,他若真的一掌拍下,怕是會讓他不好受,無端歎了一口氣,忽又想起什麼,說道:“聽說你最近跟一個乞丐走的很近?”
“他不是乞丐!他是英雄!他是我的榜樣!而且我也決定了,從今以後,我也要做個英雄!我要為這落霞鎮的百姓謀真正的福利!”
想當初洪忠剛剛建立這洪門時,不也是抱著這樣的夢想,但十幾年下來,也唯有趨炎附勢隨波逐流,冷笑說道:“你倒也算長大了一些。算了,這糧發都發了,吃進肚子了也要不回來,反正再過幾日就要剿匪了,就讓這些個受了我們洪門恩惠的乞丐去做陣前兵,多少也能讓我們洪門少死一點人,算是彌補一點損失吧。”
洪寶天大驚失色,怒吼道:“爹!你不能這樣!那些乞丐本就是沒有家鄉流離失所的苦命人,為了活一條命才在城中艱難乞討!你讓他們去做陣前兵,就是讓他們去死!”
“你給我閉嘴!這事還由不得你做主!還有,聽說你的那個榜樣,最近還得罪了縣老爺和李正南的公子?一個乞丐,簡直是找死!你不要和他來往了,就在家裏老實待著!”
“不行!不行!我不能待在家裏!”洪寶天心中驚慌無比,他與父親為敵,為乞丐開糧倉,落的最後,卻還是被父親利用?!那些乞丐吃洪門一頓好飯,父親居然要他們用命來償?!洪寶天不能接受,他要趕緊出去,他要叫那些乞丐趕緊逃跑,離開落霞鎮,離開這個充滿惡魔的地方!
但洪寶天剛剛走出議事堂,卻被兩個門中弟子攔下,兩人一左一右,將洪寶天夾在其中,怎麼也不肯放他離開。
洪忠麵容憂愁的說道:“孩子,我做這些還不都是為了你,這洪門家業,以後還不都是你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為父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