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的序幕緩緩落下,夜晚覆蓋著這座格外安靜的魔獸森林。
趙淩宇重新回到溪流邊,幸好雷剛三人並沒有愚蠢到會點燃篝火來引起別人注意的地步,不由的讓趙淩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至少還不算是帶著三個豬隊友。
“宇哥!你回來啦!你終於回來了,我們本來點堆篝火給你指明方向的,結果雷大哥說不用那麼費事,還說你一定能自己找回來,沒想到宇哥你真的就找回來了!要是我抹黑在森林走,肯定會迷路!”鍾離恨高興異常,其實在他心中,趙淩宇能回來的幾率,少的可憐。
唐宛如更是一下站了起來,呆呆的看了趙淩宇一會兒,好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到頭來卻什麼也沒說,又莫名奇妙的坐了回去,反而撇過頭去,不再看趙淩宇。
趙淩宇自然也不想去猜這女兒家的心思,便將在華雄軍那裏帶來的豹肉分給了三人,道:“肉是難吃了一些,將就果腹吧,吃了肉,大家都早點休息,不過別在地上睡,找個高點的樹杈,不要睡的太死。”
隨後,趙淩宇又將就三人吃肉的空檔,順便用天泉水治愈了一下他們的傷口,鍾離恨小聲的說道:“宇哥,你知道嗎?你把風刺虎引開之後,那隻受傷很嚴重的落山羊也不見了。”
趙淩宇其實比這三人更早知道這件事,但此時卻沒有心思和鍾離恨細說,便隨便敷衍的點了點頭,鍾離恨可沒有猜度人心的本事,便接著問道:“對了宇哥,您能告訴我們,你究竟是怎麼從風刺虎的口中逃生的嗎?”
趙淩宇有些嚴肅的道:“如果我說,是那隻落山羊救了我,你信嗎?”
不僅鍾離恨感覺到意外,就連雷剛和唐宛如都轉過頭來,疑惑的看著趙淩宇。
“那隻落山羊是我救的,方法和救你們時用的一樣,我將風刺虎順利的引開了,卻也被那大家夥給緊緊的纏住了,是這落山羊又再次當了誘餌,才將風刺虎引走,不然我能不能回到這裏,還真說不一定。”
鍾離恨道:“那我們冒那麼大的風險救它,豈不是又白救了?”
趙淩宇冷笑說道:“是誰允許你良心泛濫去救一隻畜生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冰冷的話,讓鍾離恨和唐宛如都不由的一怔,趙淩宇接著說道:“修行之道,本來就是殺伐之道,錦衣衛行的,本也是殺伐之責,你連一隻畜生都要救?你還當的了錦衣衛嗎?再說這自然之道,優勝劣汰,你不吃別人,別人就會吃你,你看這落山羊可憐,不願它被風刺虎吃掉,那你有沒有想過風刺虎沒有食物,被活活餓死的時候可不可憐?”
這一連串的話,竟是是問鍾離恨啞口無言,原本自己善意的舉動,竟被趙淩宇一陣數落,不免心中也更加難受,但這趙淩宇卻偏生還要繼續說:“這四方界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畜生死掉,你難道每一個都要救嗎?還是你看不見,就當作不知道?如果你抱著這種自欺欺人的念頭,真的,我勸你不要再走出你們那些豪門了,就躲在自己的家裏。這個世界的殘酷,遠比你們想象的還要來的可怕和殘忍。”
趙淩宇的這番話,不僅僅是說給鍾離恨聽的,更是說給唐宛如聽的。
那隻山羊暫且不談,光是他們這些被譽為人上人的元丹修士,今日,已經死了四個了,其中還包括一個元丹中期的強者。當然,趙淩宇也並沒有將全部的信息都告訴他們,也是怕他們的心裏承受不了,徹底崩潰。
趙淩宇獨自越上樹杈,橫躺下,最後淡淡的道:“好好想想吧,外麵的世界,究竟適不適合你們。現在我們在這魔獸森林中,還涉獵的不深,你們還可以回頭,再往後走,誰都沒法為你們精貴的生命打包票。如果想要實現你們心中的抱負,就別在我麵前擺出那副菩薩心腸,像我一個,做個冷酷無情的人。”
話落,雷剛也越上了一根大樹,橫躺休息了起來,而仍舊坐在地上的兩個名門子弟,卻依舊在沉思,情緒低落的,讓整片樹林變得更加安靜。
許久,鍾離恨忽然站起身來,對著趙淩宇躺著的樹杈大聲說道:“宇哥!我懂了!但是我不會回去!我要成為錦衣衛!不是為了證明給誰看,而是為了改變這個世界不平等的規則!雖然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在說大話,但我一定會做到的,在我能做到之前,我一定會努力,我也一定會變得像你一樣,內心和實力都異常強大!”
末了,鍾離恨忽然笑著說道:“而且宇哥,我其實也知道,你並不是一個冰冷的人,你也是一個好人,最起碼,你也努力救過那隻落山羊。”
趙淩宇沒有回話,而是佯裝睡著了,嘴邊,卻掛起了一絲淺淺的笑容。
第二日的太陽初生,趙淩宇四人已經在魔獸森林中踏入上新的行程。而趙淩宇昨晚那些潑涼水的話,好像並沒有取得什麼明顯的效果,相反,這兩個名門子弟倒是顯得更加激昂了起來。當然,身為隊友的趙淩宇,自然更希望見到這種局麵。
趙淩宇一組原本組建之初,都是以修為最高的雷剛為首,但是經過了第一天,大家都隱隱將趙淩宇看為了隊長,也是經過昨天,兩位名門子弟更加明白這場選拔的危險性,將趙淩宇看為隊長,又何嚐不是將自己的性命交付於他。對於趙淩宇自己來說,也有不小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