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話音剛落,收起曼珠沙華,掌中一記赤焰,狠厲擊打在一團藍影上。不過那藍影躲閃迅疾,頃刻間顯出真身,白色長眉與玄色發髻配搭奇妙,之燼不由多看了幾眼。
那人咳嗽幾聲,說道,“哎喲,姑娘好術法乎,本人差點無辜被傷也。”
姒玄霸氣地扯著藍袍男子的衣袖,“你竟敢偷聽?”
“遇上姑娘,何其不幸。”他拱著手,嘴裏念叨著,非禮也,非禮也……
“怪老頭,你叨完否,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
他拈起自己的兩縷長眉,怒其不爭的樣子,“鄙人年華正茂,卻因此白眉,平平兮讓人嗤笑糟老先生矣。”
“你到底是誰?”之燼仔細打量了他一番,隻覺他該是天庭之人。
“汝雖不知吾乃何人,吾卻知汝是何人,且鄙人來尋之人也是你。”
之燼從他莫名其妙的言語中,聽得一絲明白,驚異,“我……找我作何?”
“汝身所攜合生氣息過於濃烈,未曾使吾費時間去尋,甚好,甚好。”
他忽地刻意離姒玄遠一些,揪著鼻子,“你身有味道刺鼻矣,揣著鬼界之物至南海,小心被發現。”
“……聞得出此物。”姒玄笑裏藏刀,“你若再不說來此作何,我真不客氣了。”
她想著此人能識得合生與曼珠沙華,必然是個有較高術法之人。方才他也必然聽到了她們的談話,知曉了赤帝之事,若是此人心有惡意,她絕不會手軟。
“得利而替人行事,吾不過一凡俗之人。”他拱手一笑。
姒玄忍受著他奇怪之語,指節咯咯作響,“老娘沒空與你廢話!”
“吾言,吾言……吾來此,是為與你們皆有關聯之人,其為赤帝,列山縉融。”
之燼歎道,“你是去茨山將合生交給赤帝之人?”
他終於收起如似麵具的神情,靜默幾許,“是也,正是鄙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誰之托?”
“若其能以己身而來,便不會托吾相助。”
“其為男還是女?”
藍袍男子輕笑,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此番來此,是因赤帝的劫數?”之燼惶恐,“孤山鼓劫已過,為何還有劫數?”
“姑娘多慮了,孤山鼓劫確實已渡,隻是……”
“隻是什麼?”他所言的每一句,都似懸在之燼心上的一把刀,令她心悸。
“不日後,你會有一劫,而你與赤帝皆服下了合生,故而會……同生同死,所以……”
她聽罷,癱坐在地。
生死之事,沒曾想真正輪到了自己。她不是怕死,隻是還有很多事未作,去越州殺慶澤,去人間看洛棠,去洛水見十裏海棠,還有解開又原的夢魘……真的就要亡逝了嗎?她從前懼怕別人離開,如今聽到自己的劫數,心裏灼燒不止,疼痛非凡。
“那年,吾親自尋了燼尤,讓她服下合生,去往茨山。”
之燼有些失控地抓住他的衣襟,“她孕有一子,你還讓她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