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知身是客(1 / 2)

羽化為煙塵,烈火如挫骨揚灰般,她的掌心再也使不出任何法力。

驟風急雨在茨山狠狠咆哮,臨近之地無不是天色詭異。

彼時,山君慶澤正在庭院投壺,近來,他也不知為何要玩樂這看似雅致有趣,實則無聊至極的戲耍。見茨山方向傳來的陰雨潺潺,幽幽一語,“本君怕是又有的忙了。”

“君上,可是要去妖界走動走動。”手捧矢盒的鬼仆諂媚道。

見慶澤閉起雙眼,邪魅一笑,精巧的矢應聲入壺,頓時冷汗淋漓,隨即放下盒子,打著自己的巴掌,又磕著頭,不斷求饒。

他寬袖一揮,伸出手,“拿矢來。”

鬼仆暗自反思,此次算是躲過一劫,以後還是不言不語的好,他自認倒黴。

“你說那女子還在茨山嗎,還隨在那個娘氣妖尊身邊作妖使嗎……”

鬼仆頭皮發麻,今日之前,他不過是扶桑宮的下等仆役,隻做灑掃活計。貌似因那日晟洲山君駁了慶澤的麵子,致使其大發雷霆,手刃多數鬼仆,扶桑宮鬼仆大減。之後,鬼仆各自推諉不願在山君身側服侍,隻有從不偷懶,沉默寡言,看著好欺負的他被推到這裏。

他不敢回答,又想著若真的不答話,莫不是鄙夷山君,該如何是好呀……

“君上,小的,小的,不知。”

“本君該怎麼去麵對她呢,該殺,該留,該……”他的發冠是新製的,因不習慣,故而總是下意識去扶正,其實本來也未曾歪斜。

他忽地沒了玩樂的興致,步入扶桑宮內,以東海巨靈石打造的地牢,仿佛隻有在那裏才能無所顧忌,他懷疑自己一直都是個違逆惡人,絕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改變。

看守地牢的鬼仆道,“君上,可是要處置這個廢物?”

冰冷的石籠裏,一個傷痕密布的紅發鬼獸正咬牙忍受著疼痛,卻沒有一絲恐懼。它看著慶澤蹲下身來,便閉上雙眼,刻意不理會他。

他倒是不惱怒,沉聲道,“畢方,你自小跟著我,我待你不薄,你為何就是不肯給我說為何盜枕。”

籠中困獸依舊不答,他神色不容琢磨,眼光一瞥旁的鬼仆。待他走向地牢大門,身後又響起毀神鞭的聲音。

不出三日,它就會在這世上消失的無影無蹤。腳步如陷泥濘,慶澤見地牢大門處,不知何時,飛來一隻蝶,他正欲擊殺,卻在出手時分,化為繞指柔,蝶入掌心。

是隻粉白的蝶,像那女子的衣袂,又似那女子的笑靨……可那女子在他麵前何曾笑過。

他放走那隻不守規矩,闖入心門的凡物,吩咐侍奉在側的鬼仆,”帶畢方回房修養,盜枕之罪,日後再追責。”

鬼仆膽顫一番,有些猶豫,怯怯問,”……君上,君上,這……“

“要本君再說一次嗎。“

一陣寒氣襲來,眾鬼仆連忙伏地,請求寬恕。

慶澤冷笑,這些怕死的鬼仆讓她又想起那女子不知好歹,敢對他下生死戰書,他可是等著呢,如今怕是等不及了。

他憎惡金銀榮華,厭惡了殺戮,開始對曾經不以為然的男女之情有了懵懂心思。

如果一個女子說要找你報仇,以你的性命為此生必取之物,你該如何對待?往日,他喝醉了酒,對寢殿裏的木偶說了醉話,無人應答。